骑在马上的泰兰铎内心是低沉的、旁皇的,身体的不适放大了他的感官,低落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他对看向他的家人露出勉强的微笑,示意自己无事。
虽然,他表示自己没事,但他有事……昨夜,随着传说中的史兰魔祭司从池塘出现后,他又看到了一群巨大的战士们从池塘中走了出来。
战士们穿着镀金的铠甲,手持青铜制的尖刺棍。这些杀戮机器甚至比精灵还要高,厚厚的蓝色鳞片下的充满了肌肉。战士们的头上有着强大的颚部,锋利的尖牙卷曲在鳞片嘴唇上,冷漠、无情的眼睛在瞬膜的后方凝视着,但奇怪的是这群战士居然会听从一个精灵的指令。
泰兰铎想到了他儿时看过的贝尔撒留斯的探险记录』,这本书对于一些精灵来说就像儿童科普读物一样,被一些老牌家族收录着。远在纳迦罗斯的地狱之灾家族有,而在艾索洛伦,他那有着奥苏安传承的家族也有,他知道这些战士是书里对贝尔撒留斯队伍造成巨大杀伤的蜥人。
纸上的文字和图案,换了一种方式呈现在他的眼前。
当蜥蜴人进入扎营整备后,他看到拜涅与为首的蜥蜴人切磋,看到拜涅表现的游刃有余后,见猎心喜的他也想代表阿斯莱试试。然而,他根本不知道拜涅在露丝契亚大陆停留的时候与那些古血战士对练过的惨痛经历。
结果,试试就逝世,与他对战的古血战士甚至没有移动的意图。在第三个回合的时候,原地回旋的尖刺棍发出了可怕的呼啸声,当他的盾牌被黑曜石大棒正正好好砸了个粉碎时,盾牌后面的他也像出膛的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那些经历过大入侵的古血战士下手根本没有轻重,他们完全是凭借本能在战斗,不像已经具备智慧的哥罗克那样。或许……他们没把泰兰铎的心脏掏出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跃跃欲试的赫格利雅准备作为第二个吃螃蟹者,但她看到飞出去的泰兰铎后,立刻不再不跃跃欲试了。
对泰兰铎来说身体上的痛苦是次要的,更多的是精神上,他抬头看向远方的蜥蜴人阵列和位于两旁的树人们,他能感觉到杜尔苏的状态似乎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改变。
他看到了那些杜鲁奇和艾尼尔进入了备战状态,那仿佛不像是去参加仪式,而是去战斗。他能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在接下来的事情中扮演什么角色。刀锋之主一直没有回应他,让他缺乏一种指引,同时那些施法者们……不提也罢。
纳尔哈普还是坐在他的承舆上,但承舆不面是三角龙的作战平台,被神殿守卫抬着的承舆就像被恒定了一样,没有丝毫的晃动。
神殿守卫在古血战士们的带领下有序的列队行进着,稍微强壮一些的神殿守卫在经过适当的恢复后,肩负着承舆两旁长长的青铜杆,在一名打幡的灵蜥祭司引导下,他们以一种怪异的一致性移动着,就像黑人抬棺一样。分散开的灵蜥小子们遍布森林,探视每一丛灌木丛的底下,倾听每一丛灌木丛,用舌头品尝每一条道路的空气,时不时还捕捉一些已经出现的昆虫。
史兰魔祭司将一小部分意识集中在周围环境上,利用伟大数学的部分知识来将树木弯曲开,排干刚刚解冻的池塘和小溪并填平可能干扰行军的沟壑。森林中试图过来凑热闹的野兽在他的心灵感应下退缩,否则就会以匍匐、蜿蜒、跳跃的姿态来服从他的命令。
无论是在南地丛林也好,还是在艾索洛伦也好,在纳尔哈普的认知中没有任何区别,这些地方都是主人创造的地方,但他能感受到腐败,这种腐败比他最初来这片森林时还要强烈。他的皮肤随着感知放大不断的闪动着,心灵投射赋予了他许多眼睛,但是不管有多少,树蛙和泥蛇这些微小的思维所能达成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他找不到潜藏在最深处的黑暗。
站在纳尔哈普旁边的灵蜥祭司站了起来,嗅了一番空气后,他头顶的羽冠像战舰的信号旗一样飘动着。当他向蜥人们做出手势后,从他嘴中迸发出的嘶嘶咔咔声开始传递消息,传达他读到的命令。
在阿斯莱系施法者们的诧异目光中,一条通往时代橡树的快速路被打开了……
——
“快到了。”
凯瑞莲发出了感叹后,再次变得无言,她轻巧且无言地在森林中行进着,她感受着树木、根系、灌木,甚至苔藓。她对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所有这一切都在新生、腐去、死亡,腐去,化为一首轮回的诗歌。
“森林即是世界,世界亦是森林。”
行进一段后,凯瑞莲再次发出感叹,她是在这样的谏言中成长的。森林是如此辽阔,如此苍翠,提供她所需要,并将永远需要的一切。她的天性就是探索和发现,在年幼的时候,她就展现出了极高的箭术天赋和对森林漫游的热爱,她知道森林中的每一条隐蔽小路和藏匿的角落。
后来她加入了阿拉汉邻帮,成为了一名守望者,负责保护艾索洛伦。杀死入侵的野兽人与进入森林寻找湖之女神的巴托尼亚蠢货是她的职责,除了监视和击杀入侵者,她还开始跟踪其他的阿斯莱,作为一种游戏,看看自己能否躲过他们的注意。
一部分是天性,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