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双手被反拷着，我抻头对着矮胖的肩膀撞了一下。见矮胖扭头看我，我连忙用眼神示意他把耳朵贴过来。我小声道：“矮胖，咱们现在是嫌疑犯啊？还是杀人犯啊？”
矮胖伸头拱了拱我的脑袋，亦是贴着我耳边说道：“杀人犯个屁啊，你杀人了？还是我杀人了？”
我歪着脑袋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啧、啧。那咱到底是杀人犯啊？还是杀人嫌疑犯啊？”
矮胖翻了个白眼，随后瞪了我一眼，轻咳了一声，对一根接一根抽着烟的年轻警察喝道：“喂，我们是杀人犯啊？还是杀人嫌疑犯啊？”
那年轻警察正将烟灰弹向车窗外，忽听矮胖叫嚷，浑身一哆嗦，连带着手里的烟脱手掉了出去。年轻警察回头用比矮胖更高的声音喊道：“老实坐着，再说话把你们扔出去。”说完，又掏了根烟出来抽。
矮胖咬着我耳朵说道：“我知道了，我们是杀人犯。你看把那孩子吓得……”
“哦……”我叨念了一声，对前面那哥们说道，“哎，那哥们，给根烟呗。”
年轻警察再次失手把烟掉到了窗外，满脸怒气地转过了头。眼见年轻警察虽然脸上写满了愤怒，但是其实都快被我和矮胖俩人吓哭了。估摸着他从头到尾也没敢多看我和矮胖一眼，以为我俩是走江湖的老油条，才会如此惧怕。
他勉强锅着腰站起了身，尽量眼神瞟向一边不看我俩，对我们吼道：“谁跟你们是哥们？要烟？要烟自己买去啊！你们俩老老实实坐着行不……行……”他正吼道“行不行”的时候，警车忽然急刹车，把他甩到司机与车厢间的铁丝防护网上，我撞在了他原本坐着的靠椅上，而矮胖则一个跟头摔到了临前的过道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警车缓缓开动，停在了一座桥的最边上。
说是回过神，其实我仍处在十分迷茫地状态中。我不知道是警车撞车了还是我和矮胖被我们的同伙救了……估计还是我一时被装傻了，心中竟然浮现出一帮带着面罩的男人手持冲锋枪营救我的情景——
他们呼喊着“颜哥，胖哥”，其中一个人拉开车门，一枪毙掉了看押我和矮胖的年轻警察，把他的尸体一脚踹到了一边，将枪侧背到腰间，对我和矮胖伸出了双手：“你们安全了，颜哥，兄弟们来救您了。咱们还需要你给咱们运筹帷幄，一统江湖啊……”
想象终归是想象，石海龙和林玉惠的死压根就和我、矮胖没有丝毫的关系，我哪来的同伙……再说了，我杀他们有蛋用？他们怎么说也和我有血缘关系，就算知道他们害死了我家石秀，我也只可能用法律的渠道告发他们。
现实与想象的差距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大，果然是有一个人，拉开了车门，将那年轻警察先扶了下去，这才又一脚踏上了警车，伸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矮胖和靠在座椅上傻呆呆地看着他的我。
“你干嘛呢？还不把你朋友弄起来？”说话间嘴角漏风，吐字有些含含糊糊。
我猛然从幻想中惊醒，想要扶矮胖起来，可用了半天力气只感到手腕生疼却抽不出手，这才想起我还被手铐拷着。没办法，使不上力气就只能大喊大叫，呼唤着矮胖的名字。
好一会，矮胖跪坐了起来，摇着脑袋喊着疼。
“艾东城，有事没？”我急忙挪了挪屁股，用肩头撞了撞矮胖。
“没事。就他妈的疼。”矮胖回了我句，紧接着又诧异地看着伸头看着他的警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处理石秀案子的桥西公安局分局刑侦队的于队。矮胖与他也是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