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柳絮一般,一小片一小片的,轻飘飘的在风中飞舞。
比刚开始的时候密集了一些。
严鑫蹬着单车,载着冯曦在风雪中穿梭向前。
有一些雪花落在了他的头发上,有的被风吹走了,有的被他头上冒出的热气给融化了,还有的没有被吹走,也来不及融化,就点缀在他的头发中,斑斑点点,将他的头发都弄得花白的。
冯曦坐在后座,两条手臂搂着他的腰,抬头向上看,看到了他发间的斑白。
她知道是还来不及融化的雪。
但那样的画面落在她的眼中,就好像严鑫已经白了头发一般。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眼圈突然就红了。
松开了一只手,将戴在头上的羽绒服的连衣帽拉了下来,又重新搂住了严鑫的腰,还将脸贴在了严鑫的背上。
眼眶中有泪水滑下,滑过脸庞,滑落在了他的羽绒服上。
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严鑫,很多人结婚的时候,会有那么一句祝贺的词,说是‘白头偕老’,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白头偕老的吗?”
严鑫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肯定会有一些真的白头偕老的,但也会有一些走不到最后的。”
说到这话,就想到上辈子他和问这话的女人做了几年的夫妻,最后还是以离婚告终。
好像那个时候,也有人祝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以为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
没想到却是那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突然就有一些怅惘。
冯曦道:“说好了白头偕老,结果头还没有白,人就不在了。严鑫,你说,那些走不到最后的人,想到当初的誓言,心里会不会很痛?”
“也许有的人心里会很痛吧,”严鑫道,“也许有的人会觉得终于解脱了。”
冯曦幽幽的说道:“如果是我,我会觉得很痛的。说好了白头偕老,说好了一辈子,怎么可以那么早的离散了呢?”
听到这话,严鑫不自禁的又想到了上辈子两个人几年的夫妻时光,还有最后的结局。
心情就不好了。
然后提高了声音,斥责道:“坐车就好好的坐车,你想那些做什么呢?那是你需要想的事情吗?天天向上,好好学习,才是你这个年龄应该做的事!”
冯曦嗯了一声,没有再做声了。
雪花越来越密集,落在严鑫的头发上,也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渐渐的将两个人的头发都染白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共白头。
借我漫天雪,与君共白头。
雪下了起来,路上基本上看不到行人了,那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就严鑫吃力的蹬着自行车载着冯曦,显得有一些孤单,又不那么孤单。
….冯曦两条手臂都环在严鑫腰间,抱着他,身体紧紧的依偎着他。
天气很冷,但是两个人接触到的那一片,又很暖和。
大概在这冰冷的人间世,也只有这样才能带来了一丝暖意。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冯曦那泪痕未干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一路跌跌撞撞的骑过去。
严鑫心里想着:“还是得买车,但凡我手上有车,哪怕是辆qq奇瑞,也不用受这个罪了。”
计划着年后到了小榕镇,找个时间学驾驶去,这样也正好对上了艾莉莉的期许——要学门技术,不能老是当保安。
前些天艾莉莉都问过他对未来有什么考虑,有没有想好未来学一点什么技术,他那时候都不好回答,只说还在考虑。
现在不用考虑了,学开车。
等考到驾照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就有钱买车了。
一边踩着单车,一边想着以后买车,想着以后开着小车回家过年,该是何等的拉风?
一时间心思飞扬,都忘却了现在的冷和累。
正想到爽时,突然听到身后的冯曦在哼歌。
冯曦身体就靠在他的背上,贴靠得很近,哼歌的时候,胸腔的震动都能让严鑫感受到。
严鑫听了一下,她哼的是一首老歌《最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把我当成,
你手心里的宝……”
嘴撇了撇,忍不住吐槽:“这就是穷人了,穷了一辈子,连想象都如此的贫瘠——最浪漫的事情竟然只是陪着某个人一起慢慢变老。有钱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想到的是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还有东京和巴黎,洛杉矶和迈阿密——但凡在地球上押得上韵的地名,人都能带你去。”
冯曦不高兴了,抬起脑袋,撞了他的后背一下,道:“你不说话会死啊!”
“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