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日落,栋梁们早放学了,但一群小脑袋都挤在窗户边,嘟嘟个不停,等着被开小灶的嫡长子从对面房舍出来。
当日看到嫡长孙杨昭面带恭敬的被群儒送出,一踏入栋梁们的书舍,杨元庆凭着身高体胖,抢先一步李建成,来到杨昭面前,满脸崇敬道:“大王威武!能得太学六博士,还有牛公授课,我等无人能及,大王乃天纵奇才!”
李建成不甘落后,瞪了眼杨元庆这个“献媚小人”,然后将自己的瓷杯双手递了过去,笑嘻嘻道:“表兄得大儒整日教授,乃表弟等望尘莫及,来表兄,先喝口奶!”
长孙无忌,宇文士及,高士安,虞安正,杨家三宝等一群学童们,纷纷上前说话,大体都是感叹大王杨昭能得大儒教授,多么厉害,他们多么向往云云。
杨昭听着栋梁们的话语,欲哭无泪,谁稀罕谁去!
这三两日来,他都快被口水淹没了。除了牛弘,他还被大儒轮流教导,每日所学甚为复杂,知识面极其广泛,若非重生后,记忆加成,能过目不忘,只怕第一天课就给弄疯了。他只是努力做个乖学生,更没想到近数日来,一群儒生变本加厉,甚至今天,还严重拖堂!
谁能知道寡人的苦?
被李建成和杨元庆两个胖墩,伺候着坐在原位,杨昭舒坦了一些,目光一扫,看向最后的书案,发现上面的笔墨纸砚都被搬空,疑惑道:“苏夔今天又没来?”
长孙无忌闻言回道:“今天苏夔的仆从来将他物品都收走了,听说苏夔要往太学学习。”
“哦~”杨昭拉了个长音,他也想去太学,那里人多,不用像现在处于崇德馆一样,被特别针对,都怪这该死的优秀!
“无忌啊,寡人的座椅都让人送来了吗?”杨昭忽然想起昨日嘱托,看向面前的长孙无忌道。
“回大王,拉向晋王府的,我和士及一大早就安排仆从送去了,至于宫里的,目前就在宫外的车马上放着。”
杨昭起身踮着脚,拍了拍长孙无忌肩膀,然后看向栋梁们,小脸带笑道:“善!水车的最后装饰,也劳烦无忌,士及,还有诸君了!等皇祖父寿辰,我等便以此礼让我等长辈,看看我等能耐!”
杨昭早就将水车作用功能,及深远影响告知。在他的吹牛……介绍下,虽说都是家中工匠辅助,但栋梁们无不感觉自己进行了一次伟大事业。
一想到皇帝寿辰,宫中大宴的时候,能跟着各家各户长辈往人前露脸,栋梁们无不嗷嗷大叫,对皇孙杨昭这个恩人,敬重的五体投地。
又温言宽慰了下众栋梁,告诉大家继续保持低调,放学后举行的栋梁会,这才散去。
拉着一马车的躺椅,杨昭回到安仁殿时,黄喜来报,二圣正在旁殿,殿内还有到来宫里的太子妃元氏。
看来自家这伯母是真的想开了,云氏自作自受,打入冷宫,杨昭心里本还有些忧心杨家二宝会伤心,但没想到忧伤过一段时间,在这位元伯母的关怀下,像个没事人似的。
而根据这段时间的打探观察,杨昭也老早知道,那次栋梁们挨揍,包括东宫之变,还真是因老杨得晓了他们的小秘密。但他皇祖父没计较,这么长时间,好在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整件事情联系起来,唯一受苦的可能就是那位作恶多端的云伯母,对了,还要算上半月来,无心料理政事,天天在东宫饮酒,开启变得自暴自弃的太子伯父。可惜他太子伯父不知,自己所为,不仅是对他阿爷的送分题,将来失了皇位,还是对一家老小的送命题……
“皇祖父,您看看,这是孙儿给您和皇祖母,还有家中一应长辈做的躺椅!您坐上来看看!”
甘露殿内,三个躺椅被侍从搬进来后,杨昭就先拉着祖父杨坚过来试试,至于皇祖母和伯母元氏,在偏殿正聊天聊到嗨处,两个女人一台戏,杨昭见礼后,就没有多加打扰。
杨坚拗不过爱孙,为爱孙扶着,摸了摸坐具,这同当下流行的交叉大有不同,从外观上看,且更为精巧。
“这是爱孙自己想出来,托人在宫外做的?”
杨坚甚至不需要过问他人,只是看了眼,就猜到了大体过程。
杨昭早知道瞒不过,满脸笑意道:“还是皇祖父厉害,一眼就看出来,正是孙儿看你和皇祖母,整天坐在交床上,不怎么舒服,后孙儿躺在床上,想着将二者结合起来,才构造出来的。当然,孙儿只能提供个想法,最终能有成品,全赖匠工们的创造。孙儿已经让托人,给这群匠工大赏!”
杨昭嘴上话语不断,扶着杨坚坐上的时候,自夸的少,多是赞美匠工们的创造力,从躺椅,不由自主地聊到了农具,说了他前几日出宫,于宫外见闻。
杨坚在坐上躺椅,舒舒服服躺着的同时,见爱孙喋喋不休,且多谦虚,他握着爱孙的手,笑道:“乖孙这躺椅不错,可比交床好多了。既然那些匠工费力颇多,皇祖父再赏一些便是!还有你那百……”
“百草园!”杨昭提醒了一声,满脸期待,不知道他皇祖父会给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