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二圣都从各自目光中,看到了坚定之色。
原本在他们的想法里,将云氏禁足一段时间,等东宫局面归于正常,云氏若有悔改,便放出来。毕竟云氏有三个子嗣,还都是皇家的种。
人一年老,像杨坚和独孤伽罗在对待亲人后辈方面,还是很心软的。
但长子的表现,不由得让他们内心那点想法破灭,为了大隋将来,必须给身为储君的长子,斩断想法,这同样是为天下考虑。
杨坚主动扮起了黑脸,他起身来到长子面前,冷哼道:“太子,此事我与你母后心意已决,至于杨筠等皇孙,就交于元妃来养。
要记住,你乃国之储君,断不能沉迷美色。东宫里以前发生的事,我与你母后,可以既往不咎,可若是以后,你再有出格,小心阿爷我不念亲情!”
杨勇从小就有些怕父亲杨坚,第一次见父亲如此严肃的模样,就是哭声也小了些。
他很了解自己的父母,既然这么说了,爱妾想要重建天日,不知回到何时?
洁儿,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你!
而因过度悲痛,杨勇眼中少了许多光芒,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他想到十多年前,同爱妾云洁初见面的场景,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风儿是那样轻柔,就像云氏细嫩的肌肤……
一旁,望见长子的发愣,杨坚除了失望,还有浓浓的悲伤,这就是他的好大儿?
为女色,竟成了这般模样。诸子比较起来,他最器重的老大,甚至不如老二。
独孤皇后一路随丈夫跟来,没有去管地上痴呆的儿子,而是将儿媳元妃拉了起来,脸上重新浮现出和善笑容,握着儿媳冰凉的双手道:“以后东宫诸事,还要让你多劳心,大胆去做。记得像阿孩上次说的,有空也要多来宫里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同儿媳说了几句话,独孤伽罗忽感到阵阵疲惫传来,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跪在原地的长子,也是她同丈夫竭力培养的大隋未来皇帝,轻叹一声,大步走向杨坚身边。
杨坚注意到独孤伽罗走来,伸手握紧妻子右手,一一对老夫妻相互依靠,离开了大兴殿。
过了十几息,寂静的大殿内,重新恢复往日神色的元氏,面向与她早形同陌路的丈夫杨勇,眼中带着莫名情绪,出言道:“殿下,父皇与母后已经走了!”
元氏的声音,让杨勇转醒过来,他一脸怒色,猛地站起,因跪久一个趔趄,待站稳后,扬起右手,本想扇向元氏,但脑海里不觉想起父亲那冷酷的眼神,浑身打了个激灵,手掌堪堪停在了元氏脑门处。
“只会往宫里告状的贱人,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哼!”
说完这句话,杨勇挣脱了宫人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宫外走去。
望着丈夫消失的背影,元氏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珠,步伐坚定的跟了上去,只是她的精神气,没有像以前那样忧郁凄凉,多了些坚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东宫之事,当夜就传到了许多人耳中。
晋王府内,杨广在听到两宫安插之人的汇报后,脸上浮现起了笑容,并大声笑了起来。
以云氏为开端,宫中二圣终于对他的好兄长产生了更多不满。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只要不满逐渐扩大,兄长杨勇,还能守得住他储君之位?
他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宫中二圣也不显老,只要慢慢等下去,主动创造机会,一切,包括这天下都会被他握在手里。
书舍内的烛火,将杨广的身影照映在墙上,不断闪烁。
面对收到的“喜讯”,杨广迅速往寝室而去,打算告诉知他、懂他,为他全心谋划的妻子。
想到妻子萧明月的肚子越来越大,家中很快又要添儿增女,杨广笑意更加浓烈。
可真是双喜临门!
“哦,这里面还有阿孩的功劳?”
萧明月靠在被子上,轻轻抚摸着肚子,向一旁帮他捶腿的丈夫道。
杨广手中的劲小了些,抬头对上爱妻的眼,道:“白日父皇往崇德馆,正好听到阿孩与大兄家几个孩子对话,这才有了黄昏的事。
为夫听了,也感觉咱家儿子是真长大了。
不过这臭小子,在崇德馆不好好进学,天天课后带着一群半大小子鬼混,等为夫下次入了宫,要好好揍他一顿。”
杨广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喜色怎么样也藏不住,哪里有生气的模样。
儿子这助攻好,剩了他大力气谋划,可不是立了大功!
萧明月白了眼丈夫,她忽然沉默下来,有些想念宫中的长子,但近些时日来,肚子里的孩子,也分外闹腾,便是连宫里也去的少了,不由道:“阿孩上次还和我说,想出宫看看,想去逛逛集市,看看郊外的田野……
这些年来,一直在宫里,跟着父皇母后,着实也没有出过几次宫。
阿麽,等过两天入了宫,给二圣说说,也要阿孩回家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