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苍不辞而别,所有人都以为他逃避皇上赐婚,赵芙也不例外,为此夜夜垂泪,还欲寻短见,眼下忽见意中人为相救自己险搭上性命,怎能不让她喜出望外心花怒放。
“哎,一言难尽,九公主,以后让我有空再告诉你罢。”周苍说不了几句便想告辞。
“你一定是发现敌人行踪,急着阻止他们实施阴谋来不及告诉我们吧?哼,好可恶的西夏人。”赵芙尽往好处想。
周苍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点头默认。
这时一大队官兵赶将过来,领头的正是大内总管曾远彭,瞧见周苍在场甚是惊讶意外,他先向赵芙请安问候,然后对周苍道:“周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周苍尚未开口,赵芙抢先把周苍发现西夏人阴谋英雄救美的事说了,骄傲雀跃神态,于眉尖嘴角上表露无遗,说完拉周苍的衣袖道:“阿苍哥,咱们走。”
“去那里?”周苍问。
“去跟父皇解释清楚,你不但没违背父皇旨意,还立了大功,请求父皇立即撤回你的通缉令。”
“可是……”
曾远彭对赵芙道:“九公主,西夏人亡我之心不死,累派乱贼刺客,事关国运与圣上安全,我们需要和周公子详谈,好了解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做到有备无患,请九公主恩准。”
周苍忙道:“对对,打击西夏人残余势力不能光靠我一人,需大伙儿都行动起来。”
赵芙想了一想,道:“那好罢,谈完之后请到午蕊殿找我。”
“恭送九公主回殿。”
……
黑暗阴森的房间内。
“周苍,你擅闯皇宫,究竟意欲如何?”赵芙离开后,曾远彭忽然变脸,毫无征兆把周苍制服并带到一间不为人知的房间。
曾远彭脸色腊黄,光溜溜的脸颊,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眼黑白却不分明,被他浑浊眼晴看上一眼,就如被野兽盯上一般难受。
周苍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有一脸之缘的壮汉,陷入沉思中。“为何抓我?”沉默良久,周苍终于开口反问。
“抗旨逃婚、擅闯皇宫图谋不轨,你自己心里没一点数?何必多此一问。”
“刚九公主已经说得清楚……”
“嘿嘿,你那套破漏百出的蹩脚说辞,只有天真不经事的九公主才会相信。”
“那我无话可说。”周苍发现此人十分精明,多说无用,说多错多。
曾远彭也没再问,只盯着他看了好久,神色凝重,后命人将他好好看押,匆匆忙忙出宫一趟,黄昏时分回来。
当晚周苍戴上头笠,手脚遭捆塞入一辆马车,出宫离城。
躺在车厢内的周苍感觉自己一生过得异常悲苦,好日子总是过不长,高高在上的老天爷似乎总与他作对,处处下绊。
蹄声答答,车轮扎扎。
声音愈清晰,周苍的心愈清明。先不说自己身份,便与九公主有不同寻常的关系,顶着未来附马爷的帽子,曾远彭胆都胆敢妄顾,怕是已有万全之策要置己死地。
躺在车厢里,听着外面虫呜,心中忽然跳回醉酒那晚上,明明没喝多少,怎么就醉得那么厉害?
“那酒有毒!”他脑海忽然闪过一道光亮,情不自禁大叫。
老鼠蟑螂吃了他呕吐物被毒死在一旁,并不是醉倒!毒酒虽没毒死他,但那猛烈的毒性还把他毒得四肢无力。
周苍的心一片冰凉,潜藏在家中那股强大且隐蔽的势力,终于向他再度下手!而他却渐渐放松了警惕!
细数起来,他已遭遇四次暗算,一为受伤后无缘无故失去内力,二为内力恢复后再度失去,三为遭黑衣杀手围截,四为毒酒杀人。
他开始怀疑,曾远彭与这股势力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回只怕真的有去无回。
行了良久,马车终于停下,跟着外面响起掘土的声音,三更半夜挖洞,目的不言而喻。
周苍不能坐以待毙,他想调用体内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真气挣脱绳索,然这明显白费心机,急出一身汗出也不见小腹异动。
“能不能活埋我?”
当被问有什么遗愿时,站在土坑前被冷风吹拂的周苍吐出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的话。
“当然可以。周公子果非凡夫俗子,遗愿都那么惊世骇俗。”愣神片刻,曾远彭丝毫不掩饰脸上惊愕神情,检查一番绳结,犹自不放心,连点周苍十二处大穴。
一挥手,小兵将周苍推进土坑,锄土回填。
“周公子,一路好走!”
“为什么杀我?”周苍仰看天上明月以及几个高大阴影,冒着倾泻泥土张口呼道。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你不该出现在周家。”曾远彭缓缓道。
……
被埋多长时间,周苍无法算计,此刻他十分难受,随时都会断气。能捱到现在,全靠最后吸入的一口气,在月芽孤岛生活时,他常潜入深海抓鱼,锻炼出来强大的肺活量,小半个时辰不呼吸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