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的手腕不受控地颤抖着,苍白的脸上硬是扯出了一抹笑来:“三位为何会在这儿?”
她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希望他们三个人没有听到她和她爹的对话。
不幸的是,曲湘湘不仅听到了,而且她现在对“毒”这个字还该死的敏感。
她几乎没有犹豫地一把抽出了慕含章腰侧的佩剑,指着赵容的喉心道:“说!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我……”赵容手掌发冷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死死地盯着曲湘湘的剑,生怕曲湘湘一个手抖会划破自己的喉管。
“你再乱动,我会立刻用它刺穿你的喉咙。”
“不,不!我不动,我不动!你别乱来!”
“想要活命,就乖乖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赵容的鼻翼惊恐地开合,唇角微微抽搐着,看上去既害怕又纠结。
曲湘湘故意在赵容纤细白皙的脖子旁挽了一个剑花,掌控着力道,让剑刃轻轻地擦过她的脖子,又不至于划破她的皮肤。她笑着威胁道:“说谎对你来说可没有任何好处。”
赵容尖声叫了起来。
她有点小聪明,却没有多少心机和胆量,并且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只要毒落不到曲湘湘他们的肚子里,在这场对峙中,她注定是要输的。
“闭嘴!”曲湘湘恼怒地呵斥道,“说点有用的!”
很好,自从中了那个不知道什么鬼的邪毒之后,曲湘湘发现她的脾气似乎有点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缺乏耐心了。
她真的很需要砍条蛇怪来发泄一下。
虽然知道她爹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但是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赵容还是着急地看向她爹,赵镇长的身子抖成了秋风中的落叶,带着一脑袋的泥巴,软趴趴地瘫在了地上。
慕含章慢悠悠地坐在了离他最近的椅子上,嗤笑道:“你指望他来救你?”
赵容咬着牙,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来:“西北方向。”
“具体点!”
“我不知道!”赵容失声叫了起来,“你觉得镇子上有哪个人敢去探寻蛇怪栖身的地方!”
“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找到那条蛇?”
赵容的嘴唇无助地颤抖着。
她不能说,若是说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活下来。
或者,她可以把全部的事情都推倒她那个无用的爹身上。
“因为我要保住我爹的性命。”赵容眼眶中的泪水兜不住地掉了下来,“他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做了很多错事。”
“什么错事?”
赵容一咬牙,一狠心,抖着下唇说道:“我爹他虽然是镇长,但是我们这个地方实在算不上富裕,所以我爹日夜操劳,也没多少换来多少钱。”
“虽然如此,但镇子上还是有几户富贵人家的,为了让我能够过上好日子,我爹他一直在盘算着,想要霸占他们的家产。所以,镇子上出现蛇怪的时候,机会就来了。”
“你们做了什么?”
“蛇怪大概七天现身一次,那一天家家户户都早早地门窗紧闭,我爹就算着日子买通他们家的下人,将他们迷晕后装进麻袋里,扔到西北方向的荒郊里。”赵容声泪俱下地哀泣道,“我娘走得早,我自小跟我爹相依为命,他一个小镇长是为了我好才会做出这些糊涂事来,我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曲湘湘没说什么,唰地一声将慕含章的佩剑击入了他的剑鞘里。
赵容瑟瑟地闭上了嘴巴,不知道曲湘湘这是信了还是没信。
楚清歌半是疑惑地开口问道:“师妹?”
曲湘湘遗憾地叹了口气:“师兄,我们可以亲自动手吗?”
楚清歌笑着摇了摇头:“按照苍玄山上的规定,不行。”
慕含章垂着眼帘,不屑地嗤了一声。
而赵容则为自己保住了一条小命而松了口气。
“但是,”楚清歌又说道,“苍玄山的弟子自然要守苍玄山的规矩,不过赵小姐可不是苍玄山的弟子。”
“那师兄的意思是?”
“那就将赵镇长和赵小姐交给镇民们,按照他们的乡规处置。”
“不行,你们不能将我交给那些镇民!”赵容惊慌地抱住了曲湘湘的小腿,“他们会烧死我们的!”
要是被镇子上的人知道了他们父女俩利用蛇怪杀死镇民,绝对会比落在曲湘湘他们手上还要凄惨千百倍。
“赵小姐,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赵镇长谋划的,那你怕什么呢?”
“他们那些人不会听我解释的!”
“啪”地一声,赵镇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巴掌将赵容扇得侧过了头去。
赵容半边挨了打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半张脸,泪水朦胧地看着她爹,颤声道:“你打我?”
赵镇长怒发冲冠地指着赵容的鼻子,吼道:“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