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广兰是有糊涂的时候,但是她又不是真的傻。
谢家这一大家子今天干嘛来了,她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就白活了。
她是看不上简漾家庭出身,看不上她的学历和工作,总是觉得就她儿子这样的人中龙凤,就应该配一个高配的女人。
周莱和谢希尔,在经济上,社会地位上,背景学历上,薛广兰都比简漾强太多了。
哪怕是这会儿,有谢家人给简漾撑腰,把简漾说得那么好,她也觉得不过如此。
他们说的,简漾的那些好,或者可以说是优良品质,再薛广兰这儿根本就不算什么。
在薛广兰眼里,人,都分三六九等。
是按着社会地位和经济财力分的。
她儿子于十安作为高材生,一院之长,站在他身旁的女人,要像谢希尔这样的,带出去才有面儿。
简漾哪怕是具备了中华民族的全部的优良美德,她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所以,从谢希尔到简漾,这个落差让她难以接受。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就算是不认也没有办法。
抛开那些虚荣的层面,薛广兰也觉得简漾这个孩子挺不错的,居家懂事又贤惠。
这会儿她被一群人架到这些,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她,她就算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而且眼下说别的都是虚的,关键是她大孙子。
薛广兰向梁新笑了笑,“梁老师您看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啊,两个孩子好好的,我这当妈的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看看,早知道这样,还折腾个什么劲,这生孩子坐月子可不是小事儿,简漾娘家的条件你也知道,能比得上上海这边,一想就知道,孩子跟他妈在外边都没少跟着遭罪。”
她觉得这话说的漂亮极了。
婆婆谱摆上了。
对简漾有些意见也是应当应分的,谁让她当初折腾着离婚的。
但是梁新可完全不吃她这一套,脸色立即就变严肃了,“老薛你这话说的就欠点儿水平了。”
于十安也怕薛广兰真惹到梁新,赶紧在一旁说,“师母,我妈没有别的意思。”
梁新瞪了于十安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于十安……
“再说,我又不是跟你妈掐架,就是跟她讲讲道理。”
谢清运都有点儿为薛广兰担心了,他家老太太的专长就是“讲道理”了,天下就没有梁新讲不通的道理。
谢家的儿子媳妇儿女儿们也都是了解的。
全都整齐划一地巴巴地瞅着,老太太要给人讲道理了!
梁新还特意挽了挽袖子,抬着椅子往前坐了坐,抬眼看向薛广兰。
“老薛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薛广兰看到老太太这架势,抿了抿唇,没敢回话。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拿你自己,拿你儿子当回事儿了!”梁新毫不客气地说。
“一牵扯到男婚女嫁,你第一个衡量地不是两个孩子的感情怎么样,人姑娘的人品怎么样,老是去注重那些表象的东西,华而不实的虚名。你总是拿他们离婚说事儿,老是觉得我们小漾瞎折腾,你从来不去想,他们离婚是因为什么,谁是责任方。”
“责任肯定不在十安啊,十安这孩子多实在,他没那些花花肠肠,也没什么不良嗜好,而且每天都管着那么多病人和那个大一医院,他可没有那些功夫去想那些歪的斜的。”
梁新被薛广兰气笑了,“就冲你这些话,不分青红咋白什么都是别人的不对,自己儿子保管没有一点儿错,我都不知道先前我们小漾在你们家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了,要是有这么个强词夺理的婆婆,要我我也离了。”
简漾……
“妈!我跟十安离婚跟阿姨没关系……”
简漾怕梁新再说下去,薛广兰得哭。
但是让她再腆着脸叫薛广兰“妈”,她也叫不出来。
梁新正在气头上,谁的话都不想听,“就算跟她没直接关系,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以为十安天生就那种冷情内敛的性子呢,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当妈的说话办事太没有温度了,看事情看人不走心。你也是女人,要你也愿意要一个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呢,还是一个冷冰冰的工具人?所以不是我们小漾折腾,非要闹离婚玩儿,而是你儿子给不了她安全感,这才什么都不要也要跟他离的。我就特别能理解我们小漾。”
郑南书,方卉和谢希尔跟着她们的老母亲点了点头。就连房倩倩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头了。
同为女人,幸不幸福,富不富有,不光是要看物质层面上的,更要看精神层面上的。
有些人真就穷得叮当响,但是有一个有趣的灵魂相伴,有一个温暖的爱人,就能每天傻乐呵。
你也不能说人家不幸福是吧。
于十安这段时间的变化,大家还是能肉眼看得见的。
就算以前觉得于十安没什么问题,自从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