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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与阿尚何其相似(2 / 3)

“一个杀惯了的人,此时却想杀而杀不得……这要她如何能够甘心接受。”

明后接受不了权力的流逝,也不会甘心坐以待毙。

而段士昂身死,荣王府于洛阳失利,明后在此占据上风之时,定会有“乘胜追击”之举……如此一来,反倒是机会。

洛阳之事,的确脱离了他的掌控,固然是他向明后主动揭露了段士昂的身份,但他同样令人传信洛阳提醒了段士昂多加防备……可是段士昂大约并未来得及见到那封信,人便已经出事了。

从时间上来看,段士昂身份的败露,绝非是源于马婉的那封“告密”信——

而彼时已彻底失去了对洛阳城的控制的明后,也没有能力可以如此手段除去段士昂。

因此,在李隐看来,他有足够的理由可将段士昂之死归咎到常岁宁的头上……虽然她如何会提早识破了段士昂的身份、并得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顺利设局,也是一大疑点。

但种种皆表明,的确是她一再打乱了他的计划,致使变故频生,甚至他借段士昂之手拿下的包括洛阳在内的一切,到头来也只是为她常岁宁做了嫁衣。

再有那封李复的《告罪书》,更是彻底宣告了荣王府在此一局中彻底落败,一切谋算成空,反而落下了污名。

但李隐未曾因此动怒。

变故发生后,恼怒是无能者的表现,补救是平庸者的自觉,而他欲利用这场变故,借此落子,于棋盘之上改道厮杀——

他筹谋多年,自然不可能将胜算只押在一处,一计落空不当紧,只需稍加调整计划,便能重新合为新的一环。

此时正该趁明后暂居上风之时,借崔家之事,令她主动逢势而上,入此新局。

思及此,荣王缓声道:“昨日已有消息传回,朝中欲使肖旻赶赴岭南道主持大局,天子密令此时大约已送至肖旻手中。”

玄袍青年闻言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

“我只是足够了解这位陛下。”李隐似笑非笑地道:“她恐岭南道落入本王手中,又恐所择之人无法活着抵达岭南道,而肖旻手中有兵,其此时所在又紧邻岭南道,让肖旻前往,是必然之事。”

肖旻与卞军之战,此时已近尾声。

玄袍青年道:“明后如今不过是在急乱应对,实则一切皆在王爷掌控之中。”

“不,她是个很称职的对手。”李隐缓声道:“我花了十数年的时间积蓄力量,而这十数年间,她一直在消耗。”

身为女帝,明后要提防的人数不胜数,宗室,藩王,武将,士族……这些年间,她终日无不盘亘于争斗杀戮消耗之中。

“能走到今日,我倒是很敬佩她。”李隐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试图找出她的弱点,却发现她几乎是一个毫无弱点的帝王。”

她没有任何软肋,对权势的天然掌控欲,让她有着异于常人的警醒与果决。

李隐:“而如今看来,没有弱点,便是她最大的弱点——”

一个没有弱点与软肋的人,同时丧失了部分人性,这份缺失的人性让她无法真正体察到人心的根本。

所以,她满腹缜密的心机算计,却并不足够让她预料到她真正会败在何处。

李隐望向京师所在——让其败于认知之外,便是他为明氏备下的最后一谋。

“除掉肖旻,依计划行事。”李隐交待道:“义琮,这件事便由你亲自去办。”

玄袍青年闻言有些意外,旋即单膝跪下,抱拳道:“多谢王爷给义琮将功折罪的机会!”

李隐转回身,几分好笑地道:“傻话,你何罪之有。”

一贯沉稳的青年眼角微红,垂首道:“舅父之死,还有外面那些传言……非但打破了王爷原有的计划,又给王爷带来诸多麻烦风波。”

“士昂为我办事,却未能善终……是我有愧于他。”李隐叹息一声,道:“你好生宽慰你母亲,让她照拂好段家妻儿,也算是替我尽一尽心意。”

玄袍青年闻言心中大定,应下之余,立誓般道:“有朝一日,孩儿必替王爷除去常岁宁,为舅父报仇!”

舅父之死,让母亲大病一场,母亲说,舅父一死,他与母亲便从此失了依仗,且王爷极有可能会因为外面那些流言,在此不利的时机下,从而否定他们母子二人的存在……

然而王爷不曾将那些流言看在眼中,也不曾因此对他有态度上的转变,依旧慈和以对,并给他继续历练做事的机会。

但舅父及舅父的范阳大军折于常岁宁手中也是事实……此仇他必报不可。

李隐微颔首,一手将他扶起,交待道:“此去岭南,一切以安危为上。”

青年应下,起身后再行一礼,复才退去。

李隐重新将视线投向洛阳所在,不出他所料的话,常岁宁应当要动兵收复北面的城池去了。

淮南道,洛阳,河南道,若再让她占下半数河北道……这大盛的版图,竟有接近五中之一要归于她手了。

且这五中之一,不同于沙土广袤的陇右道,荒僻少人烟的岭南道,她手中所握皆为政治文化要地,亦是大盛最富庶的粮仓所在。

这无疑很麻烦。

李隐微眯起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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