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打扮!
是他失算了,下次一定注意!
此刻,忽有冰凉的水珠溅了元祥满身满脸,崔璟也未能幸免。
榴火兴奋地抖了抖皮毛上的水,朝着常岁宁跑了过去。
它温和又欢喜地叫了一声,拿头去蹭常岁宁的肩膀和脖子。
它浑身都是湿的,很快将她的衣袍蹭湿,常岁宁一边往后仰躲,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去推它的额头。
察觉到主人的嫌弃抗拒,榴火扑通一声卧下去,就地打起滚来,想将身上的水蹭干。
崔璟:“……”
很好,白洗了。
他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但见此一幕,他眼底是带着笑意的。
他放下马刷,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朝她走了过去。
不远处,有两匹马探出头来,见得满地打滚的榴火,皆惊惑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榴火自觉蹭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又抖了两下,而后朝着那两匹马的方向叫了一声,两马便颠颠跑了过来。
常岁宁好奇地看过去,崔璟在旁道:“这便是榴火的妻儿了。”
见榴火领着妻儿到她跟前来,常岁宁莫名有些惭愧,初次见面,她也没备下什么礼物呢。
榴火嘴里叫个不停,像是从中做着什么介绍。
那两匹马便都盯着常岁宁瞧。
常岁宁看着它们,之后视线定在明显年纪最小的那匹马身上,点头道:“的确很像榴火。”
且论起体形优势,也不输榴火,是一匹少见的好马。
崔璟道:“脾气也很像榴火,是匹有性子的犟马,刚满三岁,还未认主。”
常岁宁有些讶然,而后道:“家生的马儿,还能有此烈性脾气,看来是被娇养长大、没领教过世间险恶的富家子了。”
崔璟附和道:“嗯,它本也算得上是官家子弟了。”
到底榴火是有官职在身的。
常岁宁不由莞尔,转头看向他:“玄策府内日常公务如此繁忙,崔大都督得闲不去歇息,怎还亲自替榴火洗澡?”
崔璟看向榴火:“如此便等同是歇息了。”
他习惯和玄策府的旧人旧物呆在一处,每每见到榴火时,心中总是安定的。
察觉到崔璟此刻身上少见的放松之感,见他抬手去摸榴火的脖子,常岁宁亦觉此一幕很有些岁月静好之感。
“那位官家子弟可有名字没有?”她随口问。
“有。”崔璟轻抚着榴火的那只大手未曾收回,只是手上动作微顿,转头看向她:“归期。”
“归期。”常岁宁念了一遍,看向那小马,点头道:“很好的名字。”
于玄策府上下将士而言,征战沙场是宿命,她道:“将士如有归期,即为佳音。”
午后阳光粲然,崔璟静静看着她,片刻才道:“是,如有归期,即为佳音。”
常岁宁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
少女目光莹澈,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探索。
崔璟将手收回,看了眼一刻都安静不下来的榴火,便道:“我先回去更衣。”
常岁宁收回神思,点头:“也好,崔大都督快去吧,莫要着了凉。”
“好。”崔璟应了一声,带着元祥离去。
马苑中除了远远守着的两名仆从外,再无其他人,榴火又试图拿脑袋轻抵常岁宁的额头,这次常岁宁未有避开,笑着同它微湿的额头相触,抬手揉了揉它的脖子。
一旁的归期见状惊异地往后蹦了一下——阿爹一把年纪怎还和人贴贴!
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榴火在儿子面前一贯是严父形象,此刻转头朝儿子叫了一声,将儿子喊上前来。
榴火拿头拱了拱儿子的脖子,冲常岁宁又叫一声,似在示意什么。
常岁宁:“不太好吧?”
头一回见面,就要把儿子送她骑一骑?
非但她觉得不妥,佳期也不情愿地蹦了起来,活似个二楞头小羊羔子。
榴火扬起前蹄给了儿子两脚,口中似在骂骂咧咧。
——这可是个光宗耀祖的好差事,谁捞得着谁祖坟冒青烟,若非是它年轻时打下家业爵位,能轮得着这逆子来继承?
——这是天大的造化,别的马挤破头也没这机会!
那逆子的阿娘也凑过来,似也跟着劝了几句。
佳期这才老实一些。
榴火又冲着常岁宁一阵引荐。
盛情实在难却,若她不骑好似就是不给它面子,常岁宁只好道:“那我试试?”
榴火连忙又踢儿子一脚。
佳期甩着蹄子往前两步。
它身上没有马镫,也未套缰绳,常岁宁扶着马背,提身一跃而上,轻扶住它的脖子。
佳期不习惯,不安分地甩了两下,立即招来爹娘一顿混合双吼。
榴火跑在前头带路,并监督儿子,不时回头威慑催促一下。
佳期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