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但常岁宁心下微有些异样感受,他……为何要特意告知她关于榴火的事?
“我记得在芙蓉园马场时,榴火待你很是亲近。”崔璟解释道:“你答应了会再去看它。”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常岁宁回过神,似想了想,才点头:“好像是有这回事。”
不过这显然只是她当时的客套话啊,他竟还当真了吗?
崔璟一本正经地道:“榴火本就格外聪慧,又因年纪渐长,已通人性,你既答应了去看它,若不见到你,它便会一直挂心的。”
这话常岁宁倒是认同,眼下既有可以光明正大见榴火的机会,她自也不会拒绝,遂点头:“好,那我得空便去玄策府看它。”
崔璟点头,这才离去。
路上,魏叔易稀奇地看着身侧青年,压低声音问:“我说崔令安……你非拉着我一同走,这是在防贼呢?”
青年脚下微顿,转头看向他,没有否认没有回避,而是反问他:“那魏侍郎是贼吗?”
对上青年那双生来清贵冷冽的眉眼,魏叔易忽地一怔。
秋风拂过,二人四目无声相视片刻。
魏叔易眼神微闪,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抬了脚往前走,半开玩笑般道:“你便当我是吧。”
崔璟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才继续往前走去。
魏叔易慢下两步,等崔璟走过来,忽而好奇问:“榴火……是何物?”
崔璟淡声道:“我轻易不答贼人的问题。”
他总也该与她有些不与外人道的秘密与默契吧。
魏叔易只觉对方的针对已然直白到荒谬:“我说崔令安,你好歹遮掩一下吧?”
偏偏对方答得坦然:“世人皆知,为何还要遮掩。”
魏叔易不知他当晚是在做戏,他纵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将戏做的更像些,此举此言也无可厚非吧——崔璟这般想着。
“你……”魏叔易好笑地摇头,又忍不住感慨:“在此之前,魏某当真是没想到,原来崔大都督心仪一人时,竟是这般……天然去雕饰的模样。”
崔璟不再理会他,脚下快了些。
魏叔易又快走着跟上去,在跨出常府大门时,又问:“不与贼答话,那崔大都督还答应与贼对弈?”
崔璟并不看他:“自然也是防贼。”
“……”魏叔易望天叹道:“这世间,也是再难寻出第二个如你这般真诚坦荡之人了。”
崔璟只当是夸赞了,出了常府,即上马而去。
魏叔易看着那道身影策马消失在坊内,才露出了一个难辨其意的笑。
他抬头看了眼常府的大门,片刻后,道:“走吧。”
乔玉柏在常府大门外下马车时,恰瞧见魏叔易的官轿远去。
“方才那是何人的官轿?”
被门人迎进常府,乔玉柏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魏侍郎刚来过,崔大都督晨早时也曾来为大将军送行,也是刚走。”
听到崔璟的名号,乔玉柏下意识地就有些紧张,旋即又放松下来——或是外面的议论声太多,他每日在国子监也听得耳朵起茧,长久身处其中,便总是容易忘记芙蓉花宴之事是崔大都督与宁宁合伙做戏给外人看这一内情,心情总在紧张刺激与松弛庆幸之间来回游荡。
乔玉柏很快见到了常岁宁。
“今日国子监内想来有课,玉柏阿兄怎来了此处?”
“我告了假。”乔玉柏笑着道:“常伯父今日出征,我与阿爹去了城外相送,阿爹告假不得,便先回了国子监。”
又道:“阿爹阿娘说了,既常伯如今不在家中,宁宁你一个人也难免孤单,不如便搬去国子监长住好了,也不必隔数日便来回跑了。”
他此行就是来接人的。
一旁的常岁安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宁宁一个人,我且还在家呢!”
阿爹一走,乔玉柏这狗贼就来偷他妹妹了!
乔玉柏闻言看向他,恍然了一下,似乎这才想到常府里还有个常岁安,但这也不影响什么:“我们那里更热闹些,有绵绵与宁宁作伴,且总归要有长辈在身边照料才更妥当嘛。”
“我不是在吗!”方才跑来找常岁宁的阿点立即举手:“我不是小阿鲤的长辈吗?我可以照料她的!”
常岁安:“……对,有点叔呢!”
阿点又抓来白管事站在自己面前:“这里还有一个呢!”
说着,一双眼睛又去瞟哪个仆从看起来够老,想统统抓来凑数。
“……”乔玉柏只有看向常岁宁:“宁宁,你意下如何?”
常岁宁这片刻间已想了想,道:“近日刚秋收罢,各处田庄正是忙碌之时,我且忙完这段时日再去国子监。”
乔玉柏知她上心田庄之事,闻言便也不勉强,只叮嘱她不要太劳累,得空便记得回国子监去。
常岁宁都笑着应下,最后道:“我不在时,无二社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