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蓄地左右看看,指使着小丫头子出去洗果子,楼细柳翻白眼先走了,小赵是同谋等于不存在,她才在陆秀云耳边道:“让大家都以为我们是情人。”
“……吃顿酒就是情人了?”陆秀云一听就知道她在弄鬼。
“顾御史明明不喜欢我,还和我吃酒,这中间不觉得意味深长吗?背后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她一脸的阴险,“吃吃酒我们关系就不一样了,是不是?”ωωw.cascoo.net
“……”凭什么不一样啊?你是想讹人吗?
“对呀。”她连忙点头,不就是让灰刺上当?
陆秀云刚想骂她疾心妄想,门帘子一揭,春风乍寒,走进来一位雪袍灰冠的中年男子,看着这男子衣裳华丽,步履轩昂,他一摘风帽子露出脸庞,陆秀云惊呆了。这人和柳如海一起在酒楼里吃过酒,捉过她,她可是认得的。
居然是碧影宫第六魔,灰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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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刺比她还吃惊,愣在门前,他看看曹夕晚与陆秀云,又回头,望了望自己进的门。
没错,这是段家的二进院子。
他回想着,刚才进小院是一对乌漆门,进门就是一堵木石照壁儿,转进来正房三间,左右两厢之处还有小耳房。
院子中间空地大。
后面的二进屋他知道,只是三间半厨房、柴房和杂屋,再是半间茅厕。
前前后后,植有修竹夻树。清雅大方,墙角还有一堵假山木亭。
这院子,摆一两桌上好席面,是极好的地方。
——他来这院子虽然不多,但从没走错过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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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依旧烧着炕,窗外杏树吐绿。
她和陆秀云在炕上,写菜单,等着开饭,直愣愣地看灰刺。
灰刺在门口,一手揭着帘子,踏前半步僵着,另一手里还解着披风,他原也是想在这间西屋等着开饭。他可是在段家包了饭的。多半是段家送饭去,偶尔路过也会过来吃。
段家的大厨手艺在清乐坊小有名气,段娘子长袖善舞,门庭若市,自然有这大厨的一份功劳。如今街坊租客们一天包两顿饭的小钱。也要赚。这才是生意人家。
小赵缩在西屋屋角,想装成自己消失。
曹夕晚被杀了个
。措手不及,嘴里还嚼着干果子,和灰刺大眼瞪小眼,但她迅速镇定下来,转眼就想明白:
灰刺住在附近!?对了,住在后头。左邻右舍她可是都认得的,只有后面有空屋子。本是住着一户做戏服的老乐户娘子,丈夫孩子都先不在了,把院子分租出去过活。
于是,她又想明白了,秦猛的嘴紧,没提灰刺在这附近,一定是以为她知道呢。这恐怕也是段娘子被怀疑的原因。
难怪了!福宁郡主身边的石明娘、李彩虎收到贴子,看到她摆宴席的地点在清乐坊,便以为她和灰刺、保佛奴是一伙的。仇家火拼的好时机!于是这二人是最快答应来赴席的人。
这一连串的念头闪过,不过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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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从炕上起身,拍去手中的干果屑儿,站起施礼:“六大王。本想先递贴子再来拜访六大王,但顾御史和我提起,宫里赵公公在打听我的事儿,我想我还是亲自过来一趟,问问细柳向六大王拜师的大事。”她顺手就把炕边的两个大红盒子提在手里,当成是带礼上门拜访。
灰刺望了小赵一眼,小赵啥都不敢乱说,只陪笑。
“六大王也别怪小赵,我如今也算是在东宫了,难免就消息多了些。这位是东宫的陆女官,娘娘身边的得意人儿。催我早些住进宫呢。以后出来就难了。实在也是不得已,才贸然上门。”她凄凉言语,推了陆秀云一把。
陆秀云虽是个直性子,那也是和曹夕晚相比才显得直。在宫里为女官,她最会看眼色儿。她也只是起身,矜持向灰刺颔首为礼,便坐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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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刺这阵子心情不错,第七魔南皓英、莲花保夫妻突然被杀,狮子火也受伤,福宁郡主想以第七魔的身份,被父母拱出来争碧影宫主之位,这当然就不可能了。
小赵出了宫禀告种种内情,代王妃早有谋划,与密宗结了盟。福宁身边还有一位石明娘,石明娘身后还有秦王世子府的密宗高手。
而碧影宫与密宗本来就有渊源,当初本是一宗,碧影宫自立时与密宗结过大仇。由不得灰刺、罗素、保佛奴三人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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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刺看了她一眼,保佛奴那一日回来说,她在郊外离宫和天山七魔里的古里娜、文婷二人混在一起,应该是她们三个联手一起杀了代王妃夫妻。
灰刺步入西屋,拱手客气道:“令爱,有意拜我为师,但没有宫主信符。我即使答应,也不算正式拜师。”
灰刺进屋,小赵连忙拖一张官背儿交椅放在炕前,请师父坐,又溜出去倒茶,他在灶间撞到了正在洗新鲜果子的楼细柳,咳了一声。
楼细柳莫名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