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楼细柳赶紧坐着,烤披风、烤脚、吃东西。
“快吃。就算不饿也得吃,呆会那么多人来了,什么都捞不上吃的。快换鞋。娄公公是个忠心肯干的,前程大着呢,咱们且顾眼前。”
“我没事,我——”
“你要是冻病了,就会传给我。我这么虚!”
“……哦。”楼细柳坐在火炉子边,换了暖鞋,啃洪大姐给的大肉饼。曹夕晚瞅瞅细柳。
“怎么了?”楼细柳问。
“你没有以前可爱了,你以前都会骂我,和我吵架。”
“……”她想打死这家伙。楼细柳怒瞪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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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快吃。”她笑嘻嘻,自己也吃一口还望望楼细柳,估摸着细柳的饭量。曹夕晚觉得让细柳拜到灰刺门下,让她吃灰刺的,她最多只需要养细柳三年。
细柳这家伙太要强,只要翅膀硬了,就会自己离开的。
她只是楼细柳的垫脚石哇!
她幽幽一叹。
“……又怎么了?”
“良禽择木而栖。我懂的。”
“……”细柳忍着,心想:不行,不能揍她。否则会连肉饼子都没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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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得让细柳好好替她做打手,做苦力。她满意地算帐,觉得养着楼细柳不亏。
洪大姐在另一间屋里催着,曹夕晚连忙裹上暖暖的黑熊皮大披风,把地方空出来烤别的。
她也吃完一个肉饼,摸摸心口,感觉自己完全是被柳如海骗了,她在这隆冬天气里未必就能发病。
“细柳,细柳,帮我绑一绑帽子。”
楼细柳擦着手上前,帮她把熊皮兜帽戴好,又用熊皮子围脖系好绑紧,把她裹成了熊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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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忍不住好笑。更不要说,她双腿上都捆上了一层熊皮护腿。
“你干嘛裹成这样子——?”
“我得养着。”她其实每到冬天,为了找鱼氏双雄报仇,都是一副黑熊成精的模样。习惯了。
但今天冬天,因为被柳如海警告过,她又格外小心保养着。
她怀里揣个扁铜暖炉儿,嘴里呼哧呼哧,跑去了后屋:“我去后面
。看看。找御医。”又回头冲着细柳眨眨眼,似乎胸有成竹,“你放心,这事儿有我呢。”
楼细柳挤出笑,她是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怎么从灰刺手里骗出东西。
她自己是想都不敢想。
她只奇怪,曹夕晚穿成这样臃肿,居然还格外灵活。一看就是冬天里,经常披熊皮做贼的模样。ωωw.casco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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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姑娘——”
“来了。”楼细柳听到洪大姐在叫着,像是有事,便转头去了。
曹夕晚似乎听到前面官道上有人来了,应该是路过的太监或是宫卫,自然有娄太监去打发。
而且,她知道,顾永秀也会路过。
他是巡城御史,和锦衣卫、五城兵马司一样要在这条送灵的官路上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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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秀与几个同僚,策马刚下了官道,寻着大雪中黑瓦屋顶的方向过来歇脚,就看到一辆青围子马车,歪歪扭扭也下了官道,驶向了树林。
押车的来者,正是那位向他执弟子礼的宋卫仁。
“怎么了?”顾御史关心地问。
“我三婶不舒服,在路上动了胎气。”
顾御史吃了一惊,宋卫仁素来知道,这位顾师本是太医世家出身,家学渊源,从小本也是和所有顾家子弟一样苦练过。只是后来觉得没趣不愿意学。
果然,顾御史翻身下马,搓热了手指:“我探探。”
“多谢顾师。”
顾御史伸手进了车帘内,车内陈妈妈连忙请了太太的手腕。
他立在车帘外,雪粉盈眉,他搭了搭脉:“受了寒。快到前面去,有小庙,我侄子顾三在那边。他能处理。”
宋卫仁大喜,曹姑娘请来的御医居然是顾院判的三公子吗?
这一想,倒也没错,曹姑娘身子有病,她来往的似乎都是名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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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才不在乎是不是名医之后,她在意的是顾三公子他姓顾。
到屋后,望着茫茫雪色荒野,她果然看到了双骑徐徐而来。马背上是年轻的顾御医。
顾公子一身厚重的黑灰貂皮披风,旁边并骑的身影是披白狐皮的柳如海。
咦,柳如海也来了。
。她想。
天地间,黑白二人,倒也打眼。
她眼利,看到他们的马鞍子边都挂着一个草筐子。
“这里,这里——快回来!别迷路了!”她叫着。
居然还有闲功夫跑去挖药,至于吗?她暗暗吐槽着。
这天寒地冻,草药都冻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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