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条街上,暗暗埋伏的锦衣卫们已经离开。
“怎么回事,她不是重伤散功了?”
“你也信?”
“我本来以为……”
“她虽然装成虚弱之态,但要让她重伤散功,至少也要死十五六个一等一高手,消息呢?尸体呢?宋成明阴险狡诈,分明是在新帝登基之时,故意放出风声,引诱我们这些人自投罗网,好把我们一网打尽!”
一声长叹。
又有一人指着京城长街,摔足道:“看!石明娘在十字路口退走了。她和青罗女鬼分明有大仇!正是报仇之时!”
“她不是你,哪里会妄动。青罗哪一点像是散功了?你别忘记了,她身边还有一个医鬼。”
几人皆是痛骂:
若非这青罗女鬼不离宋成明左右。早就杀了这锦衣卫都督为旧主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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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柳如海独坐在屋中,把自己随身带的医书翻了个彻底。
锦衣卫里的医鬼陈明,听说有一味药叫紫府玉消丹。
高手服之,面色和脉象都可以让人以为是常人。
推敲她的脉象,直到拂晓之时,他掩卷叹气,吩咐:“你们回北边去,我留下探她的虚实。”
部下们皆不敢劝,李世善想,总管恐怕是看出她没散功。
青罗女鬼果然卑鄙奸诈。
“……总管的意思?”
“查她爹娘住在哪里,是不是侯府家奴。”
“咦?”众人吃惊,虽然有过青罗是宋家家奴的传闻,但太过匪夷所思,宋成明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没料到,总管不声不响就已经查清了?居然是两代家奴?
“再查查她爹娘的性情,若是他们在府外有居处,便缓缓寻一处邻近房子租下。我要搬过去。”他沉吟着,“越近越好。”
“这……”这也太危险了。
“无妨。”他微笑,“我与她是旧人。有订情之约。”
“????”
他想起他曾经有一张在家中大火中烧毁的石碑拓文,是她的墓牌,他拓下来后珍藏几年。因为在梦中,那洗衣女的身影与那小鬼儿重叠起来,在坟场追着他,问他:“你要不要留下来,和我做伴儿。我一个人好没趣。”
后来,他太害怕了,反手撒一把药粉把她迷晕。
当然这种互相伤害就不重要了。可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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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早忘记坟场里她把人家柳如海追哭这回事。
她已经习惯,眼里只有宋成明了。
南康侯府。
外书房。
宋成明银袍玉冠,唇有乌须,仪表堂堂。
多年过去,他年上三十,不复少年时踏雪寻梅之绝色,却平添朝堂上柱国权臣的美男子威仪,他叩着紫檀桌面的手指,沉吟着:“我们的情份原不一样,你且出府,我——”
“侯爷,我愿意去侍候太太。”
曹夕晚细思之后,笑语应声。又重复了一遍。
他愕然:“什么?”
室中寂静。
屋角站着的连二管事向后退了半步,半点也不想掺合到侯爷与曹夕晚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