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因为卫平的坚持,邹氏百般不情愿地留了下来,一家人吃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饭。
卫父和杨氏根本没提买地的事,沈秀自然也不会说。
可是邹氏看到沈秀身上穿的好料子,就知道沈秀和卫宴的日子过得不错。
她心里酸得不行,可是碍着公婆在,又不好多说什么,便放开了肚子吃菜。
沈秀带回来的年货以鸡鸭肉居多,杨氏想着卫平难得回来吃饭,便做了几道荤菜,想让卫平和栓子改善一下伙食。
只是卫平拘谨得很,很少碰那些肉菜,只给儿子夹菜。
杨氏这个做娘的看着有些心酸,这时候见老大媳妇像是没事人一样,大吃大喝,不由瞪了她一眼。
邹氏却是个脸皮厚的,仗着有孕,直往自己碗里夹肉菜,连着吃了两大碗饭。
沈秀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顺便也给大丫和卫宴夹一些菜。
卫平就坐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大丫和卫宴爱吃什么,沈秀都知道,她夹的菜,两人很快就吃光了。
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三口。
那一刻,卫平心里有些复杂的感觉,卫宴一直都比他命好,从小在读书上就有天赋,如今娶的媳妇不仅能够而且还贤惠。
若是自家媳妇能有弟妹一半能干就好了。
卫平感叹着,又给栓子夹了块肉吃,他现在只希望栓子尽快长大,将来进学堂读书,然后再考回来一个秀才。
只是要进学堂读书,就得求到自家兄弟。
卫平借着爹娘都在,便问卫宴:“老二,我听爹娘说,你明年就要考县试了。听说县试考完以后,还有府试和院试。这府试要到府城去考,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我们两个一起上路,也有个伴,路上出了事也好商量。”
“当家的,这从县城到府城可不近,你这一走,地里的庄稼怎么办?”邹氏生怕卫宴会叫上卫平一起去,这一去可要半个来月,地里的活怎么办。
卫平狠狠地瞪了邹氏一眼,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就只盯着眼前这点利益。
卫宴听到卫平的话,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自家大哥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可当邹氏开口以后,卫宴的神色就淡了许多。
“我会和其他同窗一起结伴去府城的。大哥不用惦记我。”
府试是在四月份,那时候已经快到农忙时节,卫宴当然不会让卫平陪他一起去,他在乎的是卫平的心意。
卫平其实想表达的也是自己的心意,可是被自家媳妇这么一整,原来的那番心意立时打了折扣,不由冷冷地瞪了邹氏一眼。
杨氏也对着邹氏冷冷道:“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老大好容易主动张口,眼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兄弟俩可以借机缓和一下关系,哪知道,全被这败家娘们搅和了。
沈秀在旁看得很清楚,她觉得有邹氏这么一个搅家精在,兄弟俩的关系不会好到哪去。
这次即便缓和了,将来还有闹掰的时候,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吧!
只是卫平的话提醒了沈秀。
当晚,夫妻俩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沈秀便问卫宴:“我听说从县城到府城的这一路,不是很太平,你打算和谁一起去呢?”
卫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和袁子文一起去府城。到时候袁家会派几个家丁,护送我们到府城。”
沈秀这才放心,“那就好。不过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份谢礼,怎么说,那也是人家的家丁。我们让人家护送,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卫宴道:“不用谢礼。以我和袁子文的交情,根本用不着这个。而且袁家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量。”
“什么考量?”沈秀好奇地问道。
卫宴道:“袁家就只有袁子文这一个独子,而且是三代单传。袁子文的父亲总觉得没有近亲帮衬,所以对于我和袁子文交好一事,极为上心。”
沈秀道:“我明白了。袁家这么做,也是在为袁子文铺路。将来你和袁子文若是都中了秀才,便可以互相扶持了。若是你们都有出息,将来同朝为官,那更可以互相照应了。”
“娘子真聪明,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卫宴亲昵的捏了捏沈秀的鼻子,“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沈秀故意说道:“当然有我不知道的,比如你对你大哥和侄子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
提到卫平和栓子,卫宴沉默了一下才道:“大哥从小就没什么主见。从前是听爹娘的,后面是听大嫂的。
如果他心里有我这个兄弟,那我心里自然有他这个大哥。
至于栓子,一码归一码,他爹娘是他爹娘,他是他。如果他是块读书的料子,那我就好好教他,将来卫家也能多一个读书人。”
这还是卫宴第一次说出对卫平的看法。
沈秀认真的听着,她知道卫宴是个外圆内方的人,虽然他看上去很温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很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