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了陆采莲的这单生意,沈秀便把自己所见过的兰花都画了下来。
忍冬第二天来上工的时候,沈秀便问她:“你在陆家待过,肯定见过不少名花。你来帮我看看,这些兰花哪个可以绣在屏风上?”
沈秀的画技不错,忍冬只觉得眼都快看花了,也看不出哪个好哪个不好。
好一会儿,忍冬才指着其中一种兰花道:“我觉得这个兰花挺漂亮。”说完又道,“其实我在陆家也没见过多少兰花,也看不出好坏。”
沈秀也不为难她,想了想,温夫人一向喜欢养花,说不准她能鉴别这兰花的好坏。
可是转念想到,温夫人是喜欢花没错,可自己却从来没在后院见过什么兰花,这么看来,温夫人应该是不喜欢兰花。而且她有身孕在身,自己不好过多打扰。
沈秀想了想,先绣几个现代品种的兰花,后面再问问卫宴的意见。
天气渐冷,不只店里,就连家里也生起了暖炕。
这暖炕是沈秀赶在冬天前,特地让人盘好的。暖炕不用烧炭,只烧干柴,这样一来不仅省下买木炭的钱,而且还不用闻炭气。
卫宴从书院回来的时候,就见外间的炉灶上炖着一锅热汤,里面的内室则安静得很。
卫宴掀起厚厚的棉布帘子,就见沈秀正在炕上描花样子,大丫在旁边做针线活。
这一幕温馨的画面落入卫宴眼中,他不由自主地就扬起了唇角,轻轻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沈秀一抬头,便看见了归来的卫宴,只见他穿着石青色绣竹叶纹的斜襟长袍,越发显得面如冠玉,风姿秀逸。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双原本细长如玉的双手却生了些冻疮。
“这冻疮是怎么回事?”沈秀皱起眉头道,这一细看就发现卫宴的每根手指上都有冻疮,那些冻疮红红紫紫,显然非一日之功。
卫宴抽回手道:“没什么,书院每年到冬日才生炭火。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书院虽收学生的束脩,可是还要减免一些贫寒学子的束脩,因此并不宽裕。
而且条件艰苦一些,也能锻炼学子的意志力。
沈秀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觉得自己在家有暖炕,去了铺子也有炭盆取火,相比之下,便觉得卫宴在书院确实是有些受苦。
卫宴却不觉得这点苦算什么,当初没进书院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苦日子,所以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说,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在画什么,连我进来也没发现。”
大丫原本在认真地做绣活,这时候便插话道:“二婶在画兰花呢!”
说到兰花,沈秀便把自己画的一本册子,拿到卫宴面前。
“相公你帮我看看,这些兰花哪些看起来更独特一些?”
沈秀想绣一幅与众不同的兰花图,最好上面的兰花都是众人没有见过的。
可她没有养过兰花,不知道这个时代哪种兰花更稀少,更受追捧。
卫宴看了一眼,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懂这个。”说完看沈秀一脸失望,便又道,“不过子文家里好似养了几盆兰花,回头我问问他。”
沈秀听说袁子文家里有兰花,便把册子交给卫宴,“那相公你把这册子带到书院吧,等那位袁公子看过以后,你再托人把它捎给我。”
于是卫宴回书院的时候,便带来了画有兰花的册子。
袁子文看着沈秀画的兰花道:“卫兄,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兰花。家里那两盆兰花只是很普通的品种罢了。”
卫宴还没说什么,曲桓过来了,“你们背着我看什么好东西呢?”
“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几幅兰花图。”卫宴道,“你嫂子要绣兰花,只是拿不定哪个更好,所以便让我来问问子文,子文家里不是养着几盆兰花吗。”
曲桓道:“这些兰花我看着都一样,子文你觉得呢?”
袁子文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着曲桓道:“你这几日不是都跟那姓罗的在一起吗,还吹嘘那姓罗的无所不知。正好我们拿不定这些兰花哪个更好,你去把那姓罗的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
曲桓也想知道罗恭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便真的把对方叫来了。
罗恭打着哈欠道:“什么兰花,这小小的县城能有什么名品?”
曲桓道:“你只管跟我去就是了。”
罗恭被曲桓拽着,很快来到了这边。
沈秀画的兰花册子就在桌子上摊开着,罗恭刚开始只随便一扫,等看清那兰花的模样时,便有了点兴趣,“这雪美人画得不错啊!不过这雪美人罕见得很,只有京城才有,想不到这地方竟有人见过。”
这话,袁子文很不爱听,当下便想反驳几句,但被卫宴按住了。
接下来,罗恭将其他所画的兰花也都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点评:“这是绿蕙吧,我只遥遥瞧过一眼,果然是蕙兰中的极品。”
起初罗恭还能识得册子上所绘的兰花,但是当他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