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绣娘灰头土脸地回到如意绣坊,惹得如意绣坊的东家大发雷霆。
他本来以为有了这次机会,他们如意绣坊就可以获得县令夫人的青睐,哪里想到朱绣娘会无功而返。
“一个香囊而已,有什么难缝补的,不都是刺绣吗?粤绣又怎么样?”
朱绣娘一言不发,对于她们这种绣娘来说,隔派如隔山。粤绣是及不上苏绣精细雅致,可也有一些不传之秘的技法。而这些技法,只会一代代传给继承人,压根不会流出去。
可是这些话,说给外行也不懂,因此朱绣娘始终沉默不语,等东家发完脾气才道:“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东家。”
“什么事?”如意绣坊的东家不耐的问道。
朱绣娘道:“我出来的时候,在县令夫人的住处看到了一架绣屏,那架绣屏用的便是粤绣的垫绣。我听丫鬟说,那绣屏是陆家送去的。”
如意绣坊的东家不是笨人,很快就想到了那绣屏的来处,“你是说绣庄里有个绣娘会粤绣,而且能为县令夫人缝补那个香囊?”
朱绣娘点点头:“那绣屏确实是用的粤绣技法。那位绣娘既然会粤绣技法,那么一定能缝补那个香囊。”
如意绣坊的东家有些坐不住了,“我只听说绣庄的那三个绣娘绣技很一般,并没有哪个绣娘会粤绣啊!”
如意绣坊的东家想了又想,忽然一拍自己脑袋,“我知道了,绣庄最近一定是又聘请了一位绣娘。”
文绣娘每过几日便会去城中的果铺买些吃食回去。
这天她照常来到果铺买了些干果,回去的时候却被两个伙计堵住了去路。
“我们东家有请。”
文绣娘不由自主地上了一辆马车,然后被带到了附近茶楼的一个雅间。
如意绣坊的东家贾林笑眯眯地请文绣娘坐下,文绣娘却没有坐,搂着怀中的干果,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贾林笑道:“我是如意绣坊的东家,这次请文绣娘过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买卖。”
文绣娘一听对方是如意绣坊的东家,神色马上变了:“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贾林继续道:“我听说你们绣庄新来了一个绣娘,这个绣娘的绣技好似在你们三人之上啊!”
文绣娘冷笑道:“你别挑拨离间,我们绣庄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绣庄是三个绣娘的立身之本,文绣娘不傻,不会为了一点私人恩怨就胳膊肘往外拐。
贾林也不恼,依旧笑道:“你听我继续往下说。我并不是要对你们绣庄做什么,只是听说这位绣娘绣技出众,所以想把她请来我们绣坊罢了。”
文绣娘冷哼一声道:“这个就更不必了。”
她是不喜欢沈秀,可也知道绣庄如果没有了沈秀,那就没办法与如意绣坊相抗衡了。而绣庄倒闭了,她们三个绣娘也就没有了生计。
所以她才不会傻到要上贾林的当。
贾林看她油盐不进,也就不再多说,“我话已至此,既然文绣娘如此有情有义,那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不过来日文绣娘要是遇到难事,可来这个茶楼找一个姓高的伙计。”
文绣娘冷眼看着贾林离开,才微微松了口气,等对方一行人走出去老远,她才出了茶楼。
回到绣庄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
有一个与文绣娘交好的绣娘还问她为何去了这么久,文绣娘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回头见沈秀没在,便问了句:“沈娘子呢?”
“哦,她被王捕头家的娘子请去了,说是要带她去见什么人。”
徐嫂子一边拉着沈秀往县衙后院走,一边道:“我总不会害你,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沈秀没来过县衙后院,徐嫂子带她走的又是后门,因此她半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观其周围的环境,也知道此间的主人非富即贵。
既来之则安之。
沈秀也就安下心来,就如徐嫂子所言,她总不会害她。
徐嫂子带着沈秀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精致的院子。
有认识的丫鬟上前请安:“徐嫂子来了。”
徐嫂子道:“夫人呢?”
丫鬟道:“夫人才吃了药,如今正在房里看书。”
徐嫂子便朝沈秀挤挤眼:“看来咱们来得正是时候。”
温敏正在房内看书,便听丫鬟道:“徐嫂子来了。”
丫鬟掀起帘子,将徐嫂子和沈秀请进房中。
沈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房中的布置,相比陆老太太寝室的奢华,这房间的布置相对清雅很多,墙上还挂着不少字画。
联想起县令夫人喜好书画,沈秀忽然有了个猜测,难道徐嫂子带她来见的是县令夫人?
她刚想到这里,里间的珍珠帘子被人掀了起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出来。
这女子身形瘦削,面色枯黄,虽然生了张秀丽的瓜子脸,可是因着颧骨有些高,便显得没那么柔婉。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