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回家以后,便找杨氏提了提买宅子的事,同时隐约透出卫宴也看过那宅子。
杨氏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凑足了买宅子的钱,一时难以相信,想当初沈秀刚进门的时候又懒又馋,连饭都不会做,如今却靠着刺绣这个手艺在县城买上了宅子。
她只觉心里复杂得很,虽然知道老二有出息后,迟早会带着老二媳妇离开家里。可是如今还没等老二有出息,老二媳妇就靠自己的本事买了宅子,她这个做婆婆的难免心里不是滋味。
“这事别跟村里人说。”杨氏沉默好一会儿才道,“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是租的宅子。”
沈秀道:“我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别人问起,我就说是为了照顾相公方便,所以才在城里租了个宅子。”
杨氏淡淡道:“这么说也行。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早在你想买宅子时,我跟你爹就商议了,如果你真能买上宅子,便让大丫陪着你住。一是她离不开你,二是你也有个伴。”
沈秀微一思索就应下了,知道老两口是有些不放心她。
杨氏看她痛快应下,心里才微微舒服了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用不用我们帮忙?”
沈秀道:“我打算明天就搬过去。帮忙就不用了,那边家具都是现成的,只需要些被褥就够了。”
“娘,你放心,我会常回来看你和爹的。”沈秀看杨氏不是很高兴,便安慰了这么一句。
杨氏叹道:“儿大不由娘,反正早晚有这一天。”
饶是杨氏再用这句话劝慰自己,当天晚上还是有些伤心的睡不着。
沈秀同样没睡好,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兴奋。
她老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后来邹氏分出去后,这念头淡了一阵,只可惜当初没有那么多银子。
这次要不是绣庄出一百两银子买她的戳纱绣技法,沈秀也买不了这宅子。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还在想,明天得好好教那些绣娘,只有绣庄好了,她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睡不着的结果便是第二日沈秀顶着两只熊猫眼先去了城里。
蕙娘等她来绣庄后,便出面给她介绍了一下绣庄的三位绣娘。
这三位绣娘都是绣庄的老人,而且还与蕙娘多多少少都有些亲戚关系。
其中有一位姓文的绣娘看向沈秀的目光很不对,似是很不喜她。
沈秀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年纪,旁人不相信她的绣技也在情理之中,便自动忽略了文绣娘看过来的目光。
哪知道这文绣娘不是个善茬,等蕙娘介绍完她们,便道:“蕙娘,这人年纪这么轻,比我女儿还小一岁,你让她教我们绣技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蕙娘对着三位绣娘一向宽容得很,听了这样的话也并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是不是开玩笑,你们等会儿就知道了。”
她对沈秀的绣技很有信心,当下便看了对方一眼,示意她上前给三个绣娘露一手。
沈秀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往前走了几步,“我知道自己年纪轻,三位对我的绣技还心存疑虑。这样吧,你们可以出一个问题考考我,看我是不是够格教你们。”
三位绣娘不由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文绣娘开口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考考你。”说完一指旁边的绣架,“这是我们给陆家老太太绣的一幅屏风,你只要能说出这里面蕴藏的几种针法,那我们就服了你。”
沈秀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绣屏,她盯着这绣屏看了一会儿,抬头时便道:“这绣品上的牡丹颜色由深到浅,又由浅到深,应该是用了抢针和羼针,花蕊部分用的是打子针。至于这牡丹的茎秆,用的是?针。还有这蝴蝶的翼翅,用的是切针。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没错,一点没错。
文绣娘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没想到沈秀真的能看出这屏风所用的针法。
沈秀却没有自得之色,而是又看了这屏风一眼,说实话这绣屏绣得不怎么样,针法倒在其次,关键是匠气太重,少了几分灵动。
不过她初来乍到,自然不好直接指出这绣屏的问题,便微微一笑道:“如今我已经说出这绣屏所用的针法,以后便由我来教三位戳纱绣的技法。”
她露了这么一手,文绣娘三人也没甚说的,便点点头:“以后还请沈娘子多多指教。”
蕙娘看到三位绣娘对沈秀心悦诚服后,这才离开。
她前脚刚进静室,刘掌柜就来了。
“东家,你让我调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刘掌柜继续道:“那如意绣坊确实派人到了苏州,说是要花高价聘请当地的绣娘。不过苏州绣技高超的绣娘大半都已经被当地的绣庄聘了去,所以他们派去的人暂时还没有请到合适的绣娘。”
不过现在请不到,不代表以后请不到。只要如意绣坊出的价格高,早晚能请到绣技精湛的绣娘。
“我们不能在此期间坐以待毙。”蕙娘沉吟道,“明天我亲自去见绸缎庄的董老板,想办法从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