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江前脚刚走,后脚张得宝就抄起靠在门边的锄头,使出浑身力气往李秋水的身上砸过去。
李秋水不敢躲,任由锄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小腿,就听沉闷地一声,李秋水整个人瘫倒在地。
张得宝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挪到李秋水的身边,一把拽住她的头发,连抽了她十几个巴掌,直到李秋水脸上涨红地全是手掌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张得宝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我残废就背着我跟他搞上了是吧?”说完,他又抽了李秋水一巴掌。
李秋水捂着自己的脸,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她不敢太大声,怕因此惹得张得宝更加心烦。
“这么多年了,你不信我?”
“十里八村,人人都在说你李秋水是个骚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别人闲着没事干会空穴来风?你让我怎么信你?”
“张得宝,你拍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这几年对你是不是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张得宝冷笑一声,“你恨不得把我们家能给的全给那个王八蛋了,你管这叫尽心尽力?今天要不是他常江说漏嘴,我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家里那点吃的喝的,都被你拿去喂奸夫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跟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李秋水见张得宝非要把常江扯进来,彻底地歇斯底里了。
“你张得宝为什么不想想,他常家到底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人家兄妹吃不起饭,常大伯一身的病甚至都没钱看!为什么?”
张得宝眼神飘忽,看着远处的地面,没接话。
“因为你不敢承认!是常家大哥和嫂子,坚持先把你送出井,所以你才活了!他们一辈子都在下面了,死无全尸啊!这就是你对待他们常家的方式吗?”
李秋水愤恨地说着,抹了把眼泪。
“常江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你看看他怎么对你?”说着,李秋水拿起桌上的冲锋衣,往张得宝怀里一丢。
“你可以怀疑我,你凭什么怀疑他?”
张得宝看着那件衣服,咬着牙关,狠狠地说:“李秋水,你跟我过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样我看不出来吗?你眼里有谁我看不出来吗?”
李秋水顿时僵在原地,刚才的气焰全失。
张得宝抄起手边的棍子,一下一下又一下,击打如同雨点一般,毫不留情地落在李秋水柔弱地后背上。
“贱货!不要脸的贱货!你怎么不去死!”
“是我求他们救我的吗?!我现在是个废物!废物!!我要早知道自己会这样,我还不如死了!”
一瞬间,张得宝将自己这大半生所有的不顺全都发泄在了李秋水的身上。
另一边的黄婶子站在院子里,踮着脚伸长脖子,想要把这精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项莉莉端着盆水出来,没好气地全泼在了黄婶子的面前。
“啧!小二我看你欠揍是不是?”黄婶子不满地骂起了女儿。
“我不就倒盆水嘛,怎么了?”
“你少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再给你说一次,你跟常江,这辈子都别想。”说着,她还指着不远处,喊叫声不停的房子。
“听听,听听,常江跟李秋水做的那点龌龊事,把得宝都气成啥样了。”
“那也不能这么打啊。”项冬柱平时见到李秋水,也爱多瞅两眼,此时听到这般的惨叫,他想起李秋水娇滴滴的脸庞,也是于心不忍。
“怎么?”黄婶子眼一瞪,吼了起来,“你还心疼上了?这种偷汉子的,打死都是活该的!”
项冬柱脖子一缩,嘀咕道:“对对对,活该。”
项莉莉哼了一声:“要不说你们没文化呢,他们家这种叫家暴!犯法的!要我是秋水嫂子,我明就去上面告状,当天就跟他离婚!”
黄婶子一听项莉莉这逆天的言论,立马抬腿踹了她一脚:“有你什么事!赶明你就给我回学校,别在家里过了。碍眼!”
“回就回!我还不想待着这破村子呢,愚昧无知!目无王法!”项莉莉冲下面的屋子吼了两嗓子。
可惜,那屋子的打骂声,并未因此消停。
黄婶子骂道:“你少给我学那贱货,人常江宁愿睡有夫之妇,也不多看你一眼,你还自降身份去倒贴人家,你丢得起这人,我们老项家可丢不起!”
“我看常江是有大财大福之人!以后他发达了,你们就等着吃瘪吧!”
“滚滚滚,赶紧给我进去!”
然而这番闹剧,常江并不知晓,此刻的他正静静地蹲在旱湖边,看着月光下的鱼笼,发着呆。
白天的旱湖,人潮涌动,大家都想在这里分一杯羹,但是没人有常江的运气。
夜晚的旱湖,静谧得可怕,人人都知道这湖是会吃人的,掉下去,连尸体都捞不上来,何况白天都已经掉进去过一个人了,他们更不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来这里冒险。
只有常江,他还在想今天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