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知道乌丹这是生了疑,就连旁边的君泽,也察觉到了不对,在孩子和乌丹之间来回看。
好在君泽嘴上不饶人,却不会乱说话。
无奈之下,顾玉道:“你们两个,去官衙一趟,谁对谁错自有评判。”
那个西戎人本就是来讹诈的,手上的玉石也是假货,此时连连告饶,说不要赔偿了。
女人则是抱着孩子,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乌丹道:“让我抱一抱孩子。”
女人更是吓得瘫坐在地,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些,一点儿肌肤都没漏出来。
见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女人和孩子身上,那西戎商贩拔腿就跑。
乌丹还需要他,一脚飞踹,就把商贩踹倒在地。
“就算你是西戎人,行讹诈之举,我也不会姑息!”
乌丹态度强硬,带着那个西戎人,一同去了官衙。
此时文秀不在,顾玉便对衙役道:“请金城郡主过来,有个抱孩子的女子,攀扯郡主的名号。”
说完这话,乌丹警惕地看了顾玉一眼。
顾玉倒是不心虚,任由他看。
此时女子怀中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女子温声哄着,乌丹便被吸引了视线。
“孩子为什么哭?”
女子磕磕绊绊道:“可能是饿,饿了。”
乌丹道:“那你给孩子喂奶。”
乌丹紧盯着女子,顾玉道:“来人,带这个女子前去喂奶。”
那女子只是文秀身边新来的侍女,也不是奶娘,哪里会喂奶?
但是顾玉发话,她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孩子是哭着抱进去的,乌丹等人守在门外,就没听见孩子哭声停过。
好不容易文秀来了,乌丹上来便道:“那是你的孩子!”
语气肯定,不容置疑。
文秀丝毫不慌张,直视乌丹,坦言道:“是我的孩子。”
乌丹的手颤抖起来:“孩子父亲是谁?”
是他吗?
文秀面露怜悯:“我也不知,这孩子是我在军镇捡来的,我见她可怜,便养在了身边,是个女孩儿,娇气得很,一点儿不如意,就要哭。”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出来,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就算再像乌丹,但是文秀不承认,乌丹便没有立场把孩子带走。
西戎视女子为牛羊,就连西戎王室的公主,也不过是更珍贵的货物罢了。
哪怕现在乌丹上位,跟大禹一起试着改变这种现状
,可根深蒂固的思想,哪儿那么容易改变。
到时无论乌丹怎么宠溺女儿,在这个大环境里,还是难以健康快乐成长。
所以文秀这么说,只透露了一个意思——不愿意。
听到文秀在外说话,抱孩子的侍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文秀从侍女怀里把孩子接过,轻声哄着,或许是母女连心,孩子逐渐不哭了,只是眼睛红红的,不停抽噎。
乌丹怔怔道:“她叫什么?”
文秀依然是那副平淡的样子,回答了乌丹:“取了一个娴字,庄重柔和之意。”
顾玉在一旁插嘴道:“文娴,是个好名字。”
说着,顾玉便伸手逗弄小孩子,文娴的眼睛随着顾玉的手指转来转去,渐渐止住抽噎。
文秀对乌丹很是冷淡,但看向顾玉时,却是带着微笑,此时看她们互动,满眼温柔。
“这孩子与镇国公倒是亲和,文秀有个不情之请。”
顾玉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便道:“但说无妨。”
文秀道:“文娴被我捡回来时十分孱弱,曾一度活不下来,幸好西北名医多,这才从一次次病中活下来。西北有认亲的说法,若是认
到有福之人膝下,便可保她一世安乐无忧。”
顾玉看着小孩子也觉心喜,当即道:“好啊,我虽满府妻妾,奈何膝下寂寞,若能认个干女儿,倒是一件大喜事。”
一唱一和间,顾玉就成了文娴的“义父”。
听得君泽心梗,乌丹心痛。
而文娴认了顾玉这么一个义父,就不是乌丹能够轻易抢夺走的。
君泽不好插嘴,乌丹道:“我身强体壮,也可以让文娴认在我名下,叫我一声...义父。”
文秀抱着孩子道:“您乃西戎可汗,文娴哪里敢高攀?”
话说的客气,可拒绝的意思也明显得很。
乌丹是文娴的亲爹,却连一声“义父”都听不得,此时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文娴嘴里含含糊糊喊着娘,乌丹道:“我能抱一抱她吗?”
见文秀似有犹豫之色,乌丹轻声道:“文秀,只是抱一下而已。”
文秀沉默几息,还是将文娴递了出去。
乌丹没有抱过孩子,此时小小的婴孩儿在怀里,一点儿都不重,但让他浑身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