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游一看端亲王的反应,就知道端亲王不知他女儿偷偷跑来看了。
可他又不能明说你女儿在屏风后面偷看呢,否则松阳一个小姑娘家,还有顾玉这个有妇之夫在场,哪儿还有颜面可言?
本是来请罪的,现在罪上加罪可怎么好?
王乐游说又说不得,穿又穿不得,很快涨红了一张脸。
面对端亲王愤怒的脸,王乐游只能放下手,低着头道:“不,是晚辈之过,晚辈甘愿受罚。”
顾玉也注意到屏风后的动静了,悄悄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了王乐游。
可屏风后的人又悄悄挪了一下脚步,打定主意要看王乐游。
王乐游脸色越发涨红,端亲王见了,当即仰着头道:“哼,看你羞得面红耳赤,想必也是认识到了错误,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今日若不打你,以后岂非是个人就敢拿剑架在本王脖子上!”
王乐游盯着屏风后的打量目光,硬着头皮道:“亲王教训的是。”
端亲王轻哼一声,拿着荆条往王乐游身上抽了七八下。
王乐游都默不作声受了。
端亲王道:“行了,谁让本王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个小辈计较。”
王乐游赶快穿上上衣:“多谢端亲王慷慨,之后亲王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端亲王也知道王乐游刚被封了城防卫统领,又有顾玉在旁帮衬着,不欲把关系闹得太僵。
打了这几下后,便收下赔礼,让他们走了。
人刚走,松阳就从屏风后面冒出头来,把端亲王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松阳理直气壮道:“来看热闹呀。”
端亲王想到刚刚王乐游赤裸着上身,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热闹你都敢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躲在屏风后面像什么话!”
松阳不以为然道:“你们男子逛青楼的时候,也不见你站出来说像什么话!”
端亲王气地跳脚:“男子与女子怎能同日而语!”
松阳冲端亲王做了个鬼脸:“男女都是爹娘生的,同在一个日头底下,凭什么不能!”
端亲王气恼得很,直骂:“疯丫头!”
松阳才不管他,提着裙子就往外面去,端亲王在身后喊道:“你干什么去!”
松阳道:“我要去找王乐游,他刚刚跟你道歉了,还没跟我道歉呢!”
端亲王在后面追着她:“不许去!像什么样子!你给我回来!”
可端亲王人至中年,未免懒怠发福,哪里追得上灵巧的松阳,气喘吁吁看着她跑走。
顾玉和王乐游的马车没行多远,就被松阳拦了下来。
“王乐游,你跟我爹谢罪,不跟我谢罪是怎么回事!你忘了你怎么把剑架到本郡主脖子上了?”
街上人多眼杂,王乐游连忙道:“松阳郡主,这里不方便,我们去一旁的阁楼上,我好好跟您赔罪。”
松阳扬起下巴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王乐游只好下了马车,对松阳施了一礼:“先前在下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松阳道:“就这?”
王乐游犹豫了一下,总不能当着街上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再上演一场负荆请罪吧。
好在松阳又道:“把你威胁本郡主的剑赔给本郡主吧。”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乃是至珍至重之物,但王乐游仰着头,看到松阳郡主明媚的脸庞。
明明是娇俏的容颜,但是骑在马上,一袭橙色衣衫,衬得英姿飒爽。
王乐游没有丝毫犹豫,变回马车取出了他的佩剑,双手奉上。
“此剑赔给郡主,望郡主息怒。”
松阳甩了一下手中的马鞭,把王乐游手中的剑卷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便落入她手。
松阳的唇角更弯了:“就这么轻易给我了?你不心疼?”
王乐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宝剑配美人,自然不心疼。”
松阳把王乐游的剑别在腰间:“好,我原谅你了。”
王乐游笑道:“多谢郡主慷慨。”
松阳骑在马上,看到王乐游文质彬彬的样子,跟之前拿剑威胁她时截然不同,多年前惊鸿一瞥的公子仿佛又回来了。
松阳轻勾唇角:“金带河上风景如画,本郡主三日后会去游船赏玩。”
说完这句话,松阳便策马离开。
周遭的人议论纷纷,小声调侃王乐游怕不是被松阳郡主看上了。
王乐游看着松阳远去的背影微微发愣,直到顾玉唤了他一声,他才缓过神来。
重新上了马车,王乐游看起来心情颇好。
顾玉道:“挨了端亲王一顿打,又平白失了一把宝剑,还这么开心?”
王乐游方才如梦初醒:“不是,我只是没想到松阳郡主的性格如此张扬恣肆,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