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为这句话震惊不已,本就无人说话的厅堂一片死寂。
圣上脸色铁青,握着十八子的手骨节发白,道:
“景尚,你来说,你刚刚在干什么?”
五皇子的脸像白纸一样,褪尽血色,呆呆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德荣,他们方才明明对过口供,只说喝酒弄湿了衣袖,德荣在帮他换衣服,还有表哥给他们作证。
德荣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刚说过相信德荣不会害他的。
怎么会这样?
六皇子这时跪了下来,哭着道:“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张太师一脸痛惜地看着五皇子,道:“圣上!臣的女儿虽然才德不显,但是不该在新婚之日被如此折辱啊。”
长公主急于让五皇子澄清,站出来道:“景尚!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喝多了酒,连话都说不囫囵了吗?”
君泽上去踹了德荣一脚,道:“贱奴!岂敢血口喷人!”
德荣趴在地上,拼尽全力站了起来。
而后君泽挡在五皇子面前,对圣上道:“圣上明查,刚刚臣去后院换衣服时,分明看到五皇子酒喝多了,走路不稳,被这个太监帮忙搀扶,何来苟且一说!”
圣上依然紧紧盯着五皇子,怒斥道:“朕要你说话。”
五皇子被圣上一声呵斥叫回了魂儿,没有太多辩解的话,只能苍白无力道:“我没有。”
六皇子道:“皇兄你说谎,刚刚我只是路过,你便掐着我的脖子要杀了我。”
圣上看着这一场闹剧,心里的怒火逐渐攀升。
可就在此时,闹剧的源头德荣再次开口,道:“五皇子的确没有。”
众人纷纷看向他。
德荣无视所有人的目光,道:“奴才是受人指使,要在今天污蔑五皇子。”
圣上皱起眉头,道:“受谁指使?”
六皇子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太后明明说过,德荣的妹妹就在她手里,德荣不敢叛变。
可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德荣看向六皇子,道:“奴才受六皇子指使,他知道奴才是五皇子身边最得用的人,便抓住奴才唯一的妹妹,威胁奴才替他污蔑五皇子。可奴才虽然卑贱,但也明白忠君护主的道理。”
众人再次震惊,纷纷看向六皇子。
绵羊一般纯良无害的六皇子,竟有如此险恶的心肠吗?
六皇子气急败坏道:“你血口喷人!你为了给五皇兄脱罪,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德荣道:“奴才的妹妹就在六皇子的府邸里!还求圣上开恩,救奴才的妹妹出来。”
六皇子瞪大了眼睛,恐惧蔓延全身。
上当了!
他上当了!
昨天太后的确派了几个人到六皇子府,有宫女也有太监。
可太后说的是用他们掩人耳目,声东击西。
上午顾玉去六皇子府接他的时候,他还得意洋洋,觉得顾玉上了当。
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太后设的局,并非声东击西,而是请君入瓮。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身上!
六皇子哭着对圣上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圣上看着这两个儿子。
扪心自问,圣上不信六皇子会用这般下作的方法去陷害五皇子,六皇子虽然愚钝,但是胆小怕事,怯弱不堪。
不过他更不愿意相信,五皇子会跟一个太监搅混在一起,这太令人恶心了。
圣上的沉默让六皇子手足无措,他看了一眼顾玉,企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六皇子道:“小舅舅!你曾经也见到过五皇兄和这个太监举止亲密对不对!”
顾玉冷冷地看着六皇子,刚刚她已经跟六皇子撕破脸了。
六皇子在危急关头,依然选择拖她下水。
顾玉道:“六皇子,臣的确见过德荣为五皇子捏肩捶腿,甚至臣相信,这个太监也曾在五皇子入寝前为五皇子宽衣解带,但这不都是奴才对主子该做的事情吗?
“难道说六皇子寻常不是这么指使奴才的?若这些非要说亲密,那我等难道都跟家里的侍从有苟且吗?”
六皇子看着顾玉,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是他太心急了。
看到五皇子在顾玉和君泽辅佐下,日渐进步,他怀疑顾玉想要投靠五皇子,便急不可耐地找帮手。
不成想恰好中了太后的圈套,自寻死路。
现如今顾玉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那些原本不明所以,因为顾玉和皇贵妃才追随他的人,岂不是也要随之倒戈。
顾玉现在神经紧绷。
她不知太后的目的,但看今天这一遭,太后分明是打算一举拉下两位皇子。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