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二楼的激战渐入尾声,宫弥脸色绯红,神情亢奋,动作越来越快,忽而戛然而止。
宫弥双手抱环,五指张开,竟似在修炼功法一般静谧不动。而那汉子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色迅速衰败下去,瞬间枯槁了七八分。
一刻钟后,宫弥双手挥动,连施法决,吐出一口浊气后,更加神采奕奕,也不理睬已经半死不活的汉子,随着“啵”的一声响起,她起身站到了床前。
随即看向百里鸣和袁朝夕方才所在位置,若有所思。
……
第二天子夜,百里鸣、袁朝夕、左思兕、周将神情轻松的看着地面那处黑洞洞的洞口,相互对视后,百里鸣率先迈步,走进了洞内。
之后袁朝夕紧随其后,两人结伴在前方探路。左思兕与周将落后他们十几米,在后方压阵。
四人沿着倾斜向下的狭窄通道,走了大约三四里地,前方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面前。
溶洞高十几丈,方圆五六十丈,洞顶倒垂着根根千奇百怪的钟乳石,仿佛妖魔口中尖锐的牙齿般,四周石壁上插了一圈儿臂粗的火把,晃动的红光映照下更显阴森可怖。
溶洞中央是一块平整光滑的石台,方圆五六丈,石台之上有七人被捆缚着跪坐在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
周围站着一圈同福帮的护卫,虎视眈眈的紧盯着他们,防止其有任何异动。
同福帮师爷梁立打了个哈欠,随后挥挥手,几名护卫上前几步,各自钳住一人的脸颊,捏开他们的嘴后,掏出一瓶把不知名药物,给那七人灌了下去。
片刻后,那七人浑身抽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更有人口吐白沫,昏厥瘫软在地。
周将见状便要冲出去救人,百里鸣急忙伸手阻拦,传音道:“周兄莫急,咱们必须找到同福帮化人为妖的充分证据,方能将其绳之以法。”
“现在就去救人,只会功亏一篑,况且那宫弥还没有现身,万一打草惊蛇,被她逃走就可惜了。”
周将虽然心有不忍,但大局为重,只好无奈作罢。
突然,百里鸣几人遥遥相对的洞窟石壁上,一扇丈余高的铁门在两侧粗大铁链的牵拽下,缓缓倾倒,形成一个突出岩壁的平台,一道尖细缥缈的声音骤然响起:
“上古有神木,魂之所归,千岁为春,千岁为秋。上古有神木,魂之所安,干云蔽日,拔地参天……”
宫弥的身形从暗道处缓缓走出,一步步踏上了铁门平台,只见她身着一袭修身的白色长袍,头戴一顶形似鹿角,又似枯枝的高耸帽子,两手举着一根儿臂粗四尺有余树枝,树枝的顶端竟然还生有几片翠绿的叶子。
两只衣袖背面缝有十数根彩色布条,随着扭动的身形轻轻摇曳,别有韵味。
她这一身打扮宛如远古的蛮族祭司,看得百里鸣几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宫弥口中依然在重复着那段神秘祭文,而石台上的护从们也跪倒在地,双手高举,一起大声吟诵。
宫弥行至平台边缘,停下身形,微微抬起下巴,凝视着洞窟顶部,忽而口中喝道:“魂兮归来!”
话音刚落,手中的树枝泛起绿色的幽光,而此时洞窟顶部那些如倒垂的钟乳石,竟也泛起了绿光,与之遥相呼应。
绿光射向石台,幻化成一棵高大树木,巨大的树冠将石台笼罩其间,点点绿光如落叶般飘落而下,那七人似是被绿色的墨汁浸染,浑身绿光萦绕,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
突然,有一人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嚎,身体竟然一涨一缩的不断变化,忽而长出了长长的尾巴和突出的狼吻,忽而又变回人形,不断反复。
不多时,又有两人也发生了相同的变化,惨叫声此起彼伏,在洞窟内重叠回荡。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点点绿光不再飘落,巨树的幻影逐渐模糊,宫弥手中树枝上本就不多的叶子,竟枯萎了一片。
而石台上的七人停止了变化,但最终还是保持着人形,见此情景,百里鸣四人心中同时想到:“这化人为妖的仪式失败了?”
而此时的宫弥心中愤懑,但她并未停止仪式的进行,而是再次挥舞起树枝,吟诵起祭文,法阵再次启动,巨树幻影也再次清晰……
看着石台上的几人再次蜷缩一团,痛苦呻吟的模样,周将忍不住对身旁的左思兕传音道:“左思,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这受苦?”
左思兕点点头道:“现在证据已经很明显了,不等了,咱们这就动手。”
接着对不远处隐藏在石柱后的百里鸣和袁朝夕传音道:“百里,咱们动手吧?”
等了一会却没有回应,左思兕又传音了几次,依然无果,心下担忧,便悄然来到两人身旁,却见百里鸣正以手扶额,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而袁朝夕却是面无血色,浑身微微颤抖,似是陷入到什么惊恐的梦境中一般。
左思兕心中一紧,但不敢做太大动作,只是轻轻的推了百里鸣一下。
还好,百里鸣立刻从呆滞状态中惊醒,看到左思兕询问的目光,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之后百里鸣正准备唤醒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