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席勒知道漫画世界当中的长生者除了有个活了几万年的设定之外,和普通的人类老头也没什么区别,最典型的就是萨维奇,活了那么多代的伟大君王还是和少年泰坦这一群小屁孩打得有来有回。
但是当初把希瓦纳弄过去的那个老头的表现仍然不正常,因为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老头,看上去像是一个疯了的人类老头。
大部分人的情绪虽然会偶有波动,但整体情绪的运行规律是有迹可循的,都不说高兴了会笑,难过了会哭,就像愤怒、怨恨之类距离本能较远,距离逻辑较近的情绪,也自有其规律所在。
人的愤怒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产生,就像一个人生气,他总要有个生气的点。
而这个老头的反应看上去不像是生气,更像是一种恐惧、愤怒和怨恨混合的情绪,简而言之,破防。
用“急了,他急了”来形容“你永远不配”这句话的底色再合适不过。
“如果他是在下定义来表达你不能够继承他的力量,那他不会说你不配,而只会说你不能。”席勒看着希瓦纳说:“当然你可能会觉得他嫉恶如仇,看到你这种毫无道德的坏小孩就生气,所以才会说你不配。”
“但他说的是‘你永远不配’,这是一个理智判断吗?显然不是,任何理智的判断都不可能加上‘永远’这个词,因为越是理智就越清楚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变的。”
“换个角度来看,一个妈妈夸奖一个孩子‘你永远是最棒的’,怎么可能是理智的结论呢?既然加上了‘永远’,这句话就完全可以理解为纯粹的情绪输出。”
“他所输出的情绪显然大于他所遭遇到的事。”席勒说:“假如说他是弄了几万个孩子来这儿,到最后一个还不行,那他确实有生气的理由,或者你不是他弄进来的,是自己闯进来的,那他也确实该生气。”
“但问题是他挑了半天就挑了你一个,而且是他主动把你弄进来的,你失败了也不是不能弄下一个,那他到底凭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呢?”
希瓦纳开始思考,然后说:“你说他是因为恐惧。”
“当然,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你是个才来的小孩,可那七宗罪之眼总不可能是第一天被放在那个老头的面前吧,你觉得他没摆弄过这玩意儿吗?”
希瓦纳好像有点明白了,他说:“所以他根本就没摆弄明白,他搞不定七宗罪之眼。”
“他要是能搞定,你就不会在那看见他了。”席勒说:“我猜他蹲在那种犄角旮旯就是因为拿七宗罪之眼没办法,而他也清楚这玩意不会放过他,所以才拉着这玩意一起坐牢。”
希瓦纳忽然有点想笑,他努力地抿了抿嘴说:“所以事实其实是几万年过去了,他拿这东西都没办法,只是我去了一碰,对方就想跟我走,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但更可能是他知道七宗罪之眼喜欢你,你也总有一天能带走它,而当你把它带走,你是不会放过他的,总而言之,你威胁到他了。”
希瓦纳了然的点了点头,说:“这倒是没错,最终我还是到永恒之岩带走了七宗罪之眼,并狠狠地给了他一下。”
“这不就对了吗?”席勒笑了笑,掰开手指饼干并说:“我说了,他那没有来由的远超常理的愤怒来自于恐惧,他在害怕你。”
“当一个人又害怕又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只能极尽恶毒的词汇,想要在言语上打压你,在精神上刺激你。”
“但是可惜,我还是让他得逞了。’希瓦纳叹了口气说:“要是那时候我能认识到这些就好了。”
忽然他抬眼看向席勒说:“您小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人吗?教授,……哦,看我,您也不是从小就是个心理学家了,当我没说。’
席勒却保持着微笑说:“如果是我小时候,我会做的通常不是分析。”
希瓦纳并没听明白席勒的意思,他只是说:“现在看来,那家伙也有点可怜,算了,不说他了,还是来聊聊哥谭魔法学院吧,能给我简单介绍一下吗?”
“本来我们吃完饭之后的行程就是去参观魔法学院的,但是可惜戈登局长那里出了点事,恐怕我们得先去看看。”
“那就去吧,我今天请假了,有的是时间。”希瓦纳摸了摸下巴说:“我不知道魔法学院怎么样,但当校长确实挺有意思的,至少这群老师和教授可比公司的股东和部门主管聪明多了。”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驱车前往哥谭警局,刚一进去席勒就愣住了,克莱和其他几个警员正在收拾挂在房梁上的东西。
席勒走过去看了一眼,就是克莱,五官完全没有任何区别,身材和气质也都一样。
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席勒想,哪怕是诈尸,在被一枪爆头的情况下,也得在棺材里缓两天吧,第二天就复工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希瓦纳也很震惊,但席勒示意他收起震惊的表情,他站在梯子旁边往上望并说:“嘿,警官,你好,你们这是弄什么呢?”
“听说昨晚有个该死的连环杀人犯往这里挂了一具尸体,我正在收拾残局,你来找谁?”
“戈登局长喊我过来一趟,他现在在办公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