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席勒开始检查刚刚被送过来的查尔斯的档案,当然是从原本他的那个宇宙调过来的。
很多人觉得美国没有身份系统,身份证就是驾照,但实际上那只存在于底层的普通人当中,受过精英教育的人都非常重视自己的教育档案,像是学历、学术成果、优秀表现以及推荐信,都会被放在教育档案当中,可以说这就是上流社会的通行证。
在申请某个带教老师为督导之前,都要先把教育档案送来,经过挑选之后,才能成为这名老师的学生,席勒之前的那12个实习生也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非常有望成为未来的心理学界的中流砥柱。
但是查尔斯是先上车后补票,席勒知道他有心灵能力,所以教育档案倒是也无所谓,不过他还是要把档案给要过来,毕竟他前面还有11个师兄师姐,而他年龄最小,履历不够的话,很容易让其他实习生有想法。
打开了那厚厚的档案资料,席勒还是吃了一惊,好家伙,16岁从哈佛毕业已经是他最不起眼的履历了,查尔斯最早发表的期刊在11岁,而且是核心区,主要研究的就是心理学与脑科学之间的关系。
众所周知,目前对于人类来说,脑科学仍然主要是一门画饼学科,绝大多数的论据都来自于某些实验,而几乎没有任何完全通用,能够串联上所有精神学科的理论。
并且学派也很复杂,各种理论各执一词,发个期刊好像在打辩论,除了在对抗宗教学和神学的灵魂学说流时团结一致,其他时候都是在打自己人。
但是查尔斯在统一心理学、精神科学、神经学与脑科学这几个学科并为它们制定一套统一的系统和理论这方面,简直堪称是21世纪学科带头人,虽然他发表的这几篇专着探讨的并不深入,但是已经有这种趋势了。
席勒看着看着就从看档案变成了通过斗界系统挂梯子上那个宇宙的网看查尔斯的论文,一会皱眉,一会微笑,一会表情复杂,一会若有所思。
“博士……博士,博士,你在听吗?”
“呃,你说什么来着?”
查尔斯无奈的说:“刚刚有位师兄打电话来说,他上次发的文章的稿费到了,在医院下面的邮箱里还没取,想交给您做咱们下次聚餐活动的经费。”
“我倒也不差他这点钱。”席勒一边专注地盯着屏幕,一边说:“你去楼下邮箱取一趟,先帮他拿着,等他出差回来给他。”
查尔斯点了点头,看席勒不太想理他,他也没有死赖在办公室不走,而是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其实他想下楼再看看那位女士,毕竟他之前能感觉到她的情况确实不好。
这个时期的查尔斯狂归狂,但归根结底是个好人,他觉得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得多上点心,不然意外发生了,后悔都来不及。
长老会医院非常大,也因为曾经的轰轰烈烈的精神科独立于其他科室的运动,而给了整个精神科一栋单独的楼,距离妇产科的住院部有些距离,现在天也很晚了。
查尔斯决定去吃饭的路上顺便路过之前的病房看一眼,确定没事之后,就在旁边的食堂吃饭,吃完饭顺便去前面的邮箱取钱。
来到了住院部的走廊上,查尔斯听到那位叫奥克斯的丈夫正在打电话,似乎是在帮助他的客户解决一些电路上的难题。
查尔斯从另一侧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顺着观察窗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那位女士正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
当然,住院部在二楼,窗户也锁得好好的,倒是没有什么跳楼的可能,新开的药已经来了,就放在桌子上,月光照进来的时候拖出长长的影子,药瓶的形状都要比这位女士的身形更强壮。
查尔斯听到了她内心中深深的悲戚不断地回响,回响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抵抗但完全不能消失,就像完全失控的音乐碟片。
查尔斯知道这是焦虑症的强迫表现,具体的表现就是,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反复播放一个画面,其他的念头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是这个画面,不论怎么忘也忘不掉,这会导致严重的失眠。
在查尔斯看来,人类的大脑没有那么神秘,这是一个完全可以被解析的机器,他看到这位女士的大脑有某部分坏掉了,那些不受控制的抽搐的神经正在不断地折磨着她。
而操控着这些神经的也并不是某些生理病变,而就是那些痛苦的记忆太痛苦了,让查尔斯感同身受,无法承受。
他捏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感应灯亮了起来,听脚步声是奥克斯回来了,查尔斯简直是落荒而逃。
查尔斯走到食堂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他开始回想那些在丽莎脑海中播放的片段,她畅想的美好生活和痛苦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这才是最令人难过的。
很快查尔斯来到了食堂,很多人认为国外是没有食堂的,但其实恰恰相反,国外的很多食堂比之国内更像食堂,更符合随便对付一口的气质,简而言之,报吃。
可供选择的窗口不多,实际上多也没什么用,并不是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国外的医院不忙,那基本都是比较小或者是地区性质的医院,大医院忙倒也不是因为病人多,而是因为绝大多数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