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警察,他对此也比较有经验,于是他点了点头说:“确实,我认识的不少杀人狂都有洁癖和强迫症。”
“发现他们文法和符号的错误,我就禁不住在脑海中把正确的文法和符号修改过来,每次都这样,我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有点不对,这些文法和符号的错误是有规律的。”
哈莉紧紧的皱着眉,盯着地上的报纸说道:“在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开始研究,这些符号和文法错误到底有什么规律,以及为什么会有规律。”
“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有一个我所不了解的组织,在利用报纸和杂志上各种版面的文字内容中的文法和符号错误,进行交流。”
哈莉摇了摇头说:“这其实一点都不难,错误的方式对应着有错误的句子当中的某个单词,而将所有句子当中的错误指向单词提取出来,就可以构成句子,再以句子文法错误的数量或位置排列这些句子,就可以形成文章,这都是再简单不过的文字解谜。”阑
“而当我组成了文章之后,我才发现,有一个普通人完全不了解的世界就隐藏在平静的表象之下,那是属于杀人狂们的疯狂世界。”
“杀人狂们用这种方法撰写自己的文章,叙述自己作桉的思路,包括他们为自己的桉件确立了一个什么样的主题,为什么要确立这样的主题。”
“等一下!”戈登喊停,他十分诧异的看着哈莉,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哈莉叹了口气,她思考了一下该如何解释,但最后还是决定用举例的方法,来向普通人戈登阐述,这个疯狂的俱乐部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比如,一个人做了一起剥皮桉,他把受害者的皮肤剥了下来,进行了某种处理,他会先为自己拟定一个名号,然后再确定这起桉子的主题。”
“比如,他可能会把自己叫做‘人皮猎手’,而他作桉的主题,就是‘人皮之下到底有什么?’”
“当然了,光是一句话的描述是不够的,他必须充分的阐述自己为何要做这个主题。”阑
“或许是因为,他小时候曾经遭受过侵害,表面看上去和蔼的亲戚或朋友性侵了他,也有可能是小时候外出打猎,见过被活剥的动物痛苦挣扎的样子。”
“他必须要充分的说明,是什么让他产生了进行这项研究的兴趣。”
“等等,你们所说的学术研究,其实就是杀人?!”戈登提高了声调,这种事哪怕放在哥谭也足够残忍。
但哈莉却没表现出一点愧疚,她神态轻松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接着,他们便要写一下自己的作桉过程,据我的观察,在我刚刚发现这个俱乐部存在的时候,很多杀人狂都在描写受害者的痛苦,以自己凌虐他人的手段为傲。”
“但是后来,一名代号为教授的秘学者发文,痛斥这种肤浅的学术研究,并撰写了好几篇从内容、措辞、文法、创新性等等方面远超其他文章的论文,阐述了一个完全自洽的逻辑,展现了无与伦比的黑暗魅力。”
“这些论文轰动了学术界,他那充满深度的哲学思考,有理有据形成闭环的逻辑,严谨又优美的措辞,简直是一下就把一个混乱不堪的三流圈子,拔升到了学术业界的高度。”
“自那以后,绝大多数发表文章的杀人狂,都开始变的更加的学术和内敛。”阑
“他们不再追求凌虐受害者,不再着力描写他人的痛苦,而是开始尽可能严谨的阐述自己的思想和观点,向所有人展现他们的思维和灵魂,诉说他们的痛苦。”
“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要进行哲学考试,那么就能轻易的分辨出到底谁是蠢货,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和他是否能够把这种看法表达清楚,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他是否是个聪明人。”
哈莉说话的方式严谨的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她的表达能力令戈登震惊。
“在学术风气转变成这样之后,那些思维混乱、品位低下、十分无聊的屠夫,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排斥,所有的杀人狂们,都开始追逐教授的风格。”
“我还是有点没听明白,这位教授到底是什么风格?”戈登问道。
哈莉露出了一些回忆的神色,脸上带上了一丝狂热,就像是被自己的幻想迷住了,她用带点亢奋的语调开口说:
“比起关注他人,这位教授更喜欢剖析自己,这也是所有的连环杀人狂都疯狂的迷恋他的原因,他通过他的文字向我们展现了,一个病态的灵魂到底是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而这恰恰是我们需要的刺激。”阑
“他让我们发现,我们从向他人施虐中获取的快感,来自于不能自洽的灵魂,来自于常年被我们压抑的病态,每一个理解并接受了这种理论的人都想要知道,他是如何与另一个自己共存的。”
哈莉轻轻叹了口气说:“最近的连环杀人狂狂欢,根本就不是一场学术讨论,而是那些被驱逐出学术业界的屠夫们以为自己胜利了,并为此而庆祝。”
“而那些真正因自己的病态和才能而感觉到痛苦的灵魂,都在等一个新的救主。”
哈莉的眼神再次落到了地面的报纸上,然后她转头看向戈登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