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氏暴虐,侵齐之土;邦交无用,亡齐之心,昭然若揭!”
“初犯与我,指名伐我,乃有众家归于大人麾下。”
“我家势起或有祖辈耕耘之功,大人之功,雄也,壮也。”
“今时今日,智氏在外,大人在内,公族无德,齐国无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田恒说智氏进犯齐国用的是讨伐田氏的借口,其实说得没有错。
而智氏用讨伐田氏的借口来进犯齐国,打从事实上就是帮田氏扬名,并且让齐国内部的很多家族靠拢向田氏,甚至迷惑了齐国公族,一下子让田乞不但有了很高的名望,乃至于掌握前所未有权柄。
说田乞掌握前所未有的权柄,原因在于之前的齐国公族做了执政在权柄上都不如。
恰恰因为田乞掌握了远超历代执政的权柄,获得了异姓贵族的支持,伙同起来逼迫齐国公族,齐国才能集结出十万大军与吴军在鲁国的大地上争锋。
如果齐国没有在“艾陵”损失那么多军队,田乞只能继续装谦逊,会弑君也是使用其它手段,不至于亲自上场,再真刀真枪与齐国公族战上一场。
田乞看着神态激动的田恒,自己则是一张脸愁得紧巴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齐国公族哪怕没有被一扫而清,他们手里能够作战的人也没有剩下多少,确确实实让陈姓田氏具备了窃国的条件。
田恒觉得时机到了,再有智氏不断入侵,或许智氏不是阻力,反而会是助力。
“智氏暴虐,岂愿止戈?”田乞问道。
田恒当然知道智氏没那么好打发,乃至于认定后面智氏会有更大的举动,却是说道:“事到如今,退路已绝,更进一步,或有转机。”
智氏是喊着要灭掉田氏发动对齐国的战争,长久以来却在干攻城掠地的事业。
看上去智氏就是纯粹找个借口,对吧?
他们是当代人,无比清楚一个事实,智氏那么喊就必须有始有终,要不然没人会再害怕智氏,想要智氏罢手只有付出超乎想象的利益。
田乞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说道:“便是代齐,安能饶我?”
好了,直接掀盖,不藏了。
田乞为什么痛苦?主要是真的如田恒所说的那般,田氏被逼到了墙角!
这一次齐国公族与田氏的交战,其实是有一双幕后的手在推动。
齐国公族想要拼死一击,田氏没有可能不反抗被打死,不是吗?
按照田乞的思路,田氏已经将公族极尽削弱,接下来轮到细润无声地把控齐国的方方面面,等待列国乱到无力关注齐国,田氏再把窃国付之行动。
那个过程会是多久谁都无法预料,田氏一天把控住齐国,那一天总归是会到来的。
“寅大夫必是智氏棋子。如我使之言告智氏,愿与之平分齐国,可能挽救?”田恒问道。
田乞给出了残酷的答桉:“智氏灭卫,岂存齐国之理。”
田恒又问道:“如我为齐国之臣,可将幸免?”
这个田乞比较说不准。他不是没有试探过中行寅,比如田氏将齐国放在盘子双手奉送给智氏,结果是中行寅当时装傻,事后中行寅也没有给予田氏什么回馈。
那证明了什么?智氏要灭掉田氏,更想吞并齐国!
得到这种结论的田乞简直搞不懂,明明一旦有田乞的配合,能让智氏更加轻易吞并掉齐国,为什么智氏不答应呢?简直太说不通了啊!
所以,田乞开始回忆田氏在什么事情上得罪过智氏,以至于智氏非要灭掉田氏不可,又或者自己做的那件事情暴露了。
其实没别的,还不是陈姓田氏在史书上的名头太响亮,搞得智瑶很害怕一旦吸收田氏,哪天遭到取代的会变成姬姓智氏。
田乞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说道:“我往‘谭’地。”
关于齐君壬伤重不治的消息还没有送到“临淄”,齐君壬在“谭”被智氏庇护的事情则是人尽皆知。
田恒说道:“既是智氏劫走君上,如何将使君上返国?”
说起来也着实搞笑。
齐君壬比较轻易就离开“临淄”,公布了田乞弑君(齐悼公)的消息,并且将田氏以及其党羽定义为叛逆。
以为只是那样吗?齐国还向晋国、吴国、鲁国以及周边的国家求援,邀请会盟再一起讨伐叛逆。
这一幕跟十多年前晋国的大戏不同的地方只有一点,也就是一国之君和公族主动邀请他国干涉内政。
某方面来说,真的是齐国公族的实力衰弱得太严重,田氏也是成了势,再来就是这一代的齐国公族真心太蠢了。
“非为迎归君上,乃是往而赴死。”田乞说得很决绝。
田乞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
田恒觉得以晋国卿位家族的贪婪,也许真的能够用利益来扭转局面,使得智氏放弃继续针对田氏?
所以,田乞之前隐瞒的事情必须说出来,道:“我愿为晋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