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论梁婴父要去莒国做什么,当前但凡有另外的选择,他绝对不想离开“新田”这个晋国的政治中心。
所以,要么是国君给了梁婴父任务,不然就是赵鞅强迫梁婴父前往莒国。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原因是赵鞅不想看到梁婴父待在国内继续搅局。
说赵鞅嚣张跋扈吧?他把送上门的赵午在家里杀死了。
然后,梁婴父一再搅东搅西,甚至伙同智跞将赵鞅的亲信董安于给逼死,偏偏赵鞅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把梁婴父怎么样。
能看出赵伯鲁对梁婴父有排斥,提防心便是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又是为什么呢?
看一看梁婴父一直在跟谁搭话就知道了。他有机会没机会都要跟赵毋恤聊几句,做出一种很亲密的模样出来。
赵毋恤在这种场合并没有座位。
哪怕智瑶知道赵毋恤以后会成为赵氏的宗主,还是不能刻意给安排座位。
理由归于庶出就是庶出,有赵伯鲁这位赵氏的世子在场,哪怕智瑶想搞事也不能那么明显。
所以了,赵毋恤站在了赵伯鲁的身后,对于梁婴父一再找自己搭话,心里绝对恨死了梁婴父,偏偏要陪着小辈的姿态给答话。
智瑶看着赵氏三人,好歹是忍得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那场面是真心有趣,尤其是三人那种非常复杂的关系背景,年龄方面又分别差距有点大。
“我闻公孙征战诸侯大胜,实是惊喜!”豫让大声说道。
这是一个看赵氏三人唱戏觉得厌烦的人,实在看不下去自己显示存在感。
在刚才,智瑶并不认识豫让,还是经过台狐的介绍才知道来历。
台狐是智氏的家臣,还是智瑶贴身家臣,必须有好记忆,还要找机会认一认各家族的主人,免得智瑶需要应酬的时候不知道谁是谁。
最近智瑶在思考要不要吸纳宰予到智氏当家臣,不为别的原因,纯粹是宰予真的太能说会道,再来便是宰予还有其它的才能。
“公孙?”子路来时看到那么多人,有点不知道要不要谈事了。
上一次智瑶不是拿出一座“邑”来赏赐子路吗?后来事情还是被孔子以及一帮同门知晓,经过了什么事情智瑶没有刻意去打听,总之子路接受了智氏的封赏。
所以,子路现在算是晋国的贵族,同时也是智氏的附庸。
子路这种智氏的附庸跟其他贵族有点区别,其他贵族可能是传承自祖业,他们依附智氏只是求得安全和上进渠道,能够再次脱离而不被其他家族诟病;子路则是一无所有来晋国,获得智氏的赏赐也远超出他立下的功劳,以情理或常理而言,不出三代人是别想摆脱智氏的影响,他想干其余家族也不会同意。
贵族不同意某种新晋贵族轻易改换门庭,原因是谁都不想自己帮助过的人吃完喝足就自立门户。
当时,智瑶正在跟豫让交流,谈一些率军与诸侯交战的往事;赵伯鲁、赵毋恤和梁婴父继续唱着属于赵氏的大戏,能看出赵毋恤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没法子呀!赵毋恤只是庶出,地位上跟赵氏世子赵伯鲁没得比,同样不能得罪梁婴父这位来自小宗的叔父。
智瑶用“意念”跟子路交流,其实就是用眼神询问:出了什么必须马上处理的事情吗?
子路肯定看懂了,轻轻摇头:可以暂缓了说。
人的智慧体现在什么方面?一个简单的眼神再加上脸部表情,能够看懂具体想表达出什么意思。
天色尚早。
现在贵族款待客人,摆下宴席有分规格。
比如智瑶现在款待客人,该有的骨汤、骨棒、水果必须要有。
来客人了奉上一碗热汤就是诸夏的待客之道,习俗从上古一直传承到东汉,后面遭遇“五胡乱华”就将这种习俗搅和没了。
因为不是什么正式的宴席,酒肯定是不会摆出来,该有的侍女、男仆早就到场伺候了。
什么是贵族?就是因为血统而得到高贵的身份。
身份高贵怎么可能没有负责伺候的人呢?
另外一点,现阶段主人的住宅其实不会有奴隶,那些“仆”并非全部是奴隶,有可能是族人、家臣,或者是属民。
族人也成为“仆”主要是血缘关系上太远或不被重视,赵毋恤要是以后无法出头,要么是在赵氏的某块封地当“皂”、“胥”、“宰”,有点混出头可能是担任国家的某个小职位,最为凄惨当然就是当“仆”了。
“如诸侯再次寻衅,公孙可会再次出征?”豫让脸色严肃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中等贵族该问的事吗?
智瑶脸色也就有点奇怪,可以不答,甚至能命人将豫让拿下。
外人问那话,是在窥探智氏的秘密,还是想搞事情?做出一些剧烈反应,一点都不会过分,其他人知道了也只会骂豫让傻逼而已。
“公孙勿怪。”豫让绝对意识到逾越,解释道:“如公孙出征,让必效劳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