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赶路才回到“新田”,到家之后却是听到智跞病了的消息。
不是为了搪塞国君或其余什么人的假生病,极可能是智跞忧患成疾给真的病了。
虽然很不愿意编排长辈,智瑶还是不免会生出“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太差了”的想法。
一个动不动碰到事就生病的上位者,别有目的假生病是老阴哔的惯用招数,躲在暗中等着阴人罢了。
任何时代只要是一名上位者就绝对不能动辄生病,要不然什么事都做不成就算了,大权旁落也会是注定的事情。
智瑶再一次看到智跞,发现仅仅是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自家这位祖父竟然瘦得很夸张!
六十几岁的老人家一旦暴瘦,情况就很是不妙了啊!
“祖,万望保重身体!”智瑶很揪心。
对于老智家来说,目前智跞千万不能倒下。
再以亲情而言,智瑶真心希望智跞能够长寿。
“偶感风寒,无甚大碍。”智跞说话倒不是那么虚弱,又笑着说道:“如不吃遍你之美食,岂不遗憾?”
咦!?
按照这种趋势下去,智瑶会不会有一个类似于“易牙”那样的名号?
感冒的人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智跞那么说倒是让智瑶得到一丝安慰,只是不免更加担心了。
智跞咳嗽了几声,稳了稳才问道:“瑶归‘新田’何事也?”
这个就需要智瑶先问一问智跞知不知道近期的事态发展了。
“我知。”智跞露出了犹豫的表情,说道:“錡、果二人近日联袂常来……”
錡全称叫中行錡,是中行寅的儿子。
果则是辅果,从智氏别出的辅氏小宗之主。
他们频频求见智跞肯定是想让智氏站到中行氏和范氏的阵营,只是不清楚光凭一张嘴巴说得天花乱坠,还是开出了什么价码,使得智跞能够那么犹豫不决。
“瑶归来,有策道予祖。”智瑶知道不能拖了,要是老智家真的站到范氏和中行氏那边,哪怕最后能赢也绝对是惨胜。
看一看士吉射和中行应起兵之后做的事情,还能看不出会是一个必败的结局吗?
别说,有些人还真看不出来,甚至以为范氏和中行氏会赢。
仅仅是从国君一系列的操作,再有赵鞅表现出来的意志坚定和目标明确,智瑶并不觉得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范氏和中行氏还有救。
那么,智氏能够没有多少风险地加入到赵氏阵营朵颐范氏和中行氏分食,凭什么要去加入范氏和中行氏的阵营玩地狱模式?
最为重要的一点,智瑶不觉得士吉射或中行寅能听得进劝,他俩要真的能听得进劝,范氏和中行氏不可能全员都是傻子,必然有人献上其它策略却是没有被采纳。
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智瑶将事态可能发生的进展讲了一遍,再讲述自己发现国君和赵鞅的心态,才最后说道:“在此存亡之际,范氏、中行氏仍是心存侥幸,如何不亡?”
生病的智跞原先有些浑浑噩噩,听智瑶讲述时被自己一再犹豫惊得出汗,一碗热汤喝下去冒出了更多的汗,意志方面倒是彻底清醒了。
“依你之见,我家何时参战?”智跞说这话的时候很艰难,不是身体的因素,纯粹就是一想到会站在中行氏对立面感到心里难受。
如果智跞没有生病,老智家已经集结了私军,等待时机合适就能够立刻参战。
关键在于智跞病了,变成需要他病愈才能参战。
智跞看智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比较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姜汤出汗实多。”
感冒了喝姜汤有益排除体内的湿气,有助于感冒症状的缓解。只是这种事情原先只被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对智瑶来说则是一种基本常识。
智瑶命人搬来多一些的毯子。
仆从却是看向智跞。
也对,智瑶是家族嫡出成员,但并不是家主,有家主在场的话,仆从怎么敢听从越级的指示。
“今后,瑶话出如我。”智跞说道。
在场的家臣以及仆众赶紧对智瑶行大礼,表示明白了。
什么意思?就是智跞将属于家主的权柄赋予智瑶了,以后智瑶想干什么,家臣和仆众不用特意征得智跞的同意再去执行。
意识到发生了事情又将起到多大影响的智瑶,他从屈膝跪坐的姿态中站起来,再慎重地对智跞行大礼。
用有明一朝的认知方式,智跞今天这么做,直接导致智瑶成“太孙”了。
这次智跞已经不是在暗示,完全是明确表态了。
某方面是智跞以前对智瑶就感到满意,再来就是智瑶对局势的分析让智跞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以至于那么干。
智跞还将在家的族人以及家臣唤来,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同样作为见证人的辅果脸色一下子垮了。
春秋时代并没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