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的工事厅内,秦怀和阿玉挨着坐,身后分别站着赤甲和赤狗。在他们对面,则是半躺在床上的大皇子秦勤。
双方已经无言了许久,都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王三郎在外头寻了些新鲜的果子,摆在盘里,又加上几盏刚泡好的茶,给他们带进来。
“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去找。”王三郎招呼完他们,又专门对阿玉说了一句,“方才我看到那边山坡上,长了好些莓果,等我们把人都救得差不多了,就去给你摘。”
阿玉就道:“三哥,你们不用顾虑我了。”
王三郎摆摆手:“我们出门的时候,你嫂子特意叮嘱我了,说你跟着来万宁城辛苦,等我们到了,可千万要照顾好你。不然,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他说得十分顺口,仿佛忘了自己和魏倩影只是定亲,还未曾正式婚嫁。
阿玉听到是魏倩影的意思,还是要给这个未过门的嫂子一点面子,只好说:“不必很多,有一点就好,我长大了,不爱吃那些小孩子吃的东西。”
大家就又看向她。
而后了然,阿玉已经到了会强调自己是大人的年纪了。
这一打岔过后,原本有些尴尬的房间,总算没那么让人窒息了。
还是大皇子率先开口,先是看向秦怀:“此前就听说,今年的解元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之前我还曾有些不信,如今见了你一面才知道,一瞧便是能拿解元的料。”
说着说着,大皇子眉梢又含着笑意:“说起来,母后是你的表姨,我瞧你同母后倒有几分相似。”
秦怀和秦皇后长得并不算像,可若是两人站在一起,仔细让其他人去找相同之处,还是能找到一些的。
其中最为相似的,便是他两人面无表情时的眼神,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带着一股让人勿近的肃穆感。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阿佑哥哥和皇后表姨很像呢!”阿玉见秦怀不愿意回答这个话题,只好打破尴尬,免得大皇子心生芥蒂,“大皇子你是住在内宫里的人,那你一定见过皇后表姨了,我们再没去往皇宫里,也不知道皇后表姨如今身体怎样了,恢复的可好?”
听到阿玉这个称呼,大皇子先是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这个小姑娘应当就是秦怀那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小未婚妻了。
阿玉的名头,在万宁城的贵人圈里还有些响亮,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小姑娘十分有本事,把勇国公府里那位矜贵的小公子拐去游学,当时书院里的许多夫子听说后,都大呼红颜祸水。
更何况,有哪家小娘子在定亲之后还抛头露面的,不该从此待字闺中,好好学学诗书礼仪,跟着母亲学学如何做好当家主母,再等着被夫家迎娶进门吗?
可这个小姑娘倒好,或许是因为乡下来的不懂这些规矩,真当把夫子们最看好的少年带走了。
然而许多与秦怀同龄,或是只大上三四岁的人,全都十分厌倦他,一想到自己定亲的那些未婚妻或是城中的那些个闺女,没有哪一个能和传闻中的秦怀小未婚妻相比。
倒不是说诗书礼仪或是家世品貌,只说这一份勇气,连男子都是自愧不如的。
大皇子也算是其中之一。
当然阿玉最出名的原因,还是源于这些年来秦怀做的一些疯事。
要说其中最心动的便是有一个富家公子,在外高谈阔论,极其侮辱的语气谈论秦怀,又用下流的话去说阿玉。
第二日,大家便发现,那位富家公子被人扒光了衣服,挂在城门口。
这还不算,他的嘴被很粗的铁丝串了起来,两只耳朵也被割下了,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甚至连羞愧都来不及,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后来大家就猜测,这件事肯定是秦怀做的,因为他直接上了那家公子的门,对他说:“若有下次,我会让你耳不能听,口不能言。”
那家人当即就报了官,然而无论顺天府怎么查,都没能查到和秦怀的半点关系,他们家却接连出事,只能灰溜溜离开万宁城。
后来,又有人上勇国公府提起秦怀的亲事。
有的人是看上了秦怀本身的聪慧,也有的人是看上了勇国公府的势力,想要借此青云直上,但这些人最后都是无功而返,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颜色好看的,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全都是被秦怀直接叫人轰出去的。
大家都说,从前听说,勇国公府的这位小公子,体弱多病且口不能言,而今发现,他不仅身强体壮,而且能言善辩,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能说得人吐血三升。
甚至为了他,鲜少出面的勇国公都快跑断腿了,一会儿和这家解释,一会儿和那家解释,生怕他们厌恶了秦怀。
秦怀看不得勇国公如此自降身价,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坊间关于他的传闻就渐渐少了,也没有人敢拿他的未婚妻开玩笑,但是阿玉的名头却在城中传开了。
“大皇子,赤狗姐姐是个很谨慎的人,当时以为你是伪装成大皇子府中的人,所以才会对你态度恶劣,我知道,大皇子是个大度且宽厚的人,民间都说你待人有礼,想必不会为这种小事计较的吧?”阿玉看大皇子似乎在衡量着这件事的利弊,赶紧出声帮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