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忽然想明白许多事,若说秦怀是宫中那位的孩子,他能拿出那么多钱财,就说得通了。当今明华帝母家隶属江南世家,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家产底蕴格外深厚。
他们的财富,怕是如今整个国库加起来翻两番还不止。
明华帝如今私库里的钱财,怕是大多都来自江南秦家。
起初明华帝为太子,被幽禁东宫,江南秦家就放言:“皇位可以不坐,但孩子不可杀。”
先帝忌惮江南秦家,才不敢将幽禁的太子下令处死。
古往今来,废太子的下场都不太好,明华帝却是幸运儿,不过得益于他有个愿意护着他也能护得住他的外祖家。
好在,江南秦家无意争权,甚至在明华帝重振朝纲时,还牵头江南名商向朝廷纳征,让百废待兴的大昌朝廷可以继续发挥作用。
之后的事,王老太太没去刻意打听,她本就厌烦这些,但少女时期的经历使然,每次听到类似的消息,总会在心中权衡思量,也能大约知道一点。
三十余年过去,曾经那些江南商户,并没有完全被秦家压制,现在有不少仗着当年的从龙之功,行事越发嚣张跋扈。
尤其是在阿玉到达胡家村的前两年,王老太太就多次听到,那些从江南回来的人谈及江南那边的复数,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帮助其他地域的心,赈灾捐粮都没他们。
反而是每一次发生灾祸,都会要求朝廷免税,早已成了一方之害。
不过江南秦家对大昌王室的忠诚之心,至今看来还是稳固的,至于是不是真的稳固,那只有皇族的人才知道了。
至少,秦怀这些年花钱如流水,也没见他捉襟见肘过,可见金钱上的支持是还存在的。
“难道,那孩子是——”王老太太用手指了指头顶。
端方大师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但两个聪明人,自然不必说得这般明白了。
“既然如此,同命蛊的人群范围又能缩小一些。”王老太太没空去想,秦怀究竟是那个传闻中早夭的皇子,还是其他什么皇室中人,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要么是贵人,要么是贵人的仇家,如今看来,仇家的可能性较低。”
端方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打开来,羊皮卷里裹着一个令牌,羊皮卷本身则是一张地图。
“多年来,保管这东西,贫僧都不敢圆寂。”端方大师喟叹一声,“郡主,是时候回家看看,或许你要找的答案都在那里。”
王老太太接过来:“再说吧。”
她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要救治孙女婿,能治好是他的造化,治不好也没关系。
正好她不想让阿玉嫁给皇子,秦怀若是死了,倒省事。
至于什么望门寡不望门寡的,她张瑶光说不是,谁敢说是,她就撕烂谁的嘴!
端方大师道:“其实,皇城里前日也曾派人来,询问贫僧同命蛊之消息。”
王老太太:“多谢告知。”
有了这个线索,基本可以确定,那个秦夫人就是某个皇妃,甚至是皇后。
王老太太没有和那时的秦夫人正式见过面,若是见了,她只看气度就能知道,对方一定是皇后。
哪怕再怎么伪装,也能轻易拆穿。
这头,阿玉到了蚕居后,发现这里的蚕比她想象中更多,而且僧人们编织的结茧工具,整齐又漂亮,蚕茧在上面挂着,更像是细腻的装饰。
一边随行的小僧人跟她解释:“这样编织出来的架子,蚕会更好结茧,处理起来也会更方便。小施主,你看,这边这个正在结茧。”
阿玉一边看,一边对团子说:“精灵,我想把这个画下来,送到村里去,让三胖哥哥他们也试试看。”
【你画吧,我帮你看看有哪里画得不对的。】
阿玉又问了小僧人:“这位小师父,我能不能把这个东西画下来呀?我们村里也养蚕了,我想让他们也用用看。”
小僧人很温柔地对她笑了笑,从旁边的木箱里,拿出一个干净的蚕茧小架子,递给阿玉:“这个你拿去。”
“这个多少钱呀?”
“我自己做的,不值什么钱,你拿去吧。可还要我教教你怎么编?”小僧人问。
阿玉把东西捧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眉眼弯弯:“不用啦,我知道怎么做啦!”
架子本身的编织不难,不过是样式取巧。
阿玉跟着老王头学过编东西,复杂的做不出来,这种程度的倒还好。
她得了架子,还是准备画一画,因为结茧的架子看起来很美,或许很适合入画。
寺里就有一些笔墨纸砚,小僧人给阿玉找来了,阿玉就伏案画画。
她画画很专注,团子还在空间里给她放来自星空的声音,让她能更容易进入状态。
等她画好了,才觉得脖子有点酸疼了,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恰好落上来,轻轻揉了揉。
是王老太太。
“阿奶!你们聊完啦?”阿玉看到是王老太太,把笔搁置,站起来跟她打招呼。
王老太太把她的头发丝捋了捋,这才笑着回应:“嗯,聊完了。你是想画来送到村里去?看来这几年游学,你的画技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