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二十年,冬,边境东岳城。
小阿玉把狐狸领的斗篷取下,又从袖兜里掏出一个汤婆子,全塞到汤圆的手上。
“小主人,这可使不得,冬寒正盛,你可别冻着了!”汤圆忙要给小阿玉披上。
“你就别管她了,我也觉得热得慌。”王五郎跳上酒楼栏杆,一条腿高高翘起来,不在意道,“这东岳城的冬日,压根就不下雪,连风吹来都是热乎乎的。别说是狐狸领了,就是普通的单衣,怕也是足够。”
他们从前便大昌最北边住着,胡家村在群山的外围,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春日暖,夏日热,秋日实,冬日冷。
四季该有的,他们那里是一个不落下,每年到这个时节,胡家村都要得一场大雪。
他们又行进了大半年,到了东岳城落脚,只觉得这里的冬日虽然凉悠悠,但却一点儿也不冷。
比起胡家村、南河镇,不知道暖和多少。
边境到底是边境,哪怕是一大城,也比其他城市要清苦许多。
有趣的是,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一家王氏包子铺,一问才知道,还真是望北郡王家包子铺来的。
他们不知主家具体在哪儿,但方子却是从那边传来的。
不过这里的包子比王家包子铺最大的还要大,根本就没有什么小笼包、小汤包、小馒头卖,这里的人们喜欢大口吃东西,不太喜欢小而精的东西。
“勉强能尝出一点味道,但比起我们家的,还是差远了,小爷都比他们会做!”王五郎嘴里嫌弃着,但还是吃了一大盘。
好不容易遇到想吃的,当然要大吃特吃了。
他们所在的酒楼,一楼就是王氏包子铺,二楼是吃包子的雅间。
小阿玉正在和秦怀临窗对弈,王七郎寻到了一把古琴,也在兴致勃勃拨弄着。
几人正玩得开心,忽然听见底下一阵吵嚷,却是一群从军者,气势汹汹从街头走过。
后头的军士凶神恶煞,对着街上的那些男丁拉扯,有的稍微看上两眼就推开,有的直接一把揪住:“抓起来!”
一时间,街上的人都纷纷躲避。
那些逃跑的人,被抓住后,还要痛打一顿。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正好小二急匆匆跑上楼,小阿玉就问。
小二忙去把临街的窗户关了,又把王五郎拉下来,擦了一把汗说:“几位客人可别看热闹了,小心被军爷抓去,那便回不了家了!”
“这话是何意?”王五郎来了兴致,忙问。
小二原本不想说,赤甲往桌上拍了二两银子,小二喜滋滋收了,就噼里啪啦交代起来。
原来是从前年起,东岳城就开始流传细作一说,说是曾经的东漠国还有余孽在世,正准备复辟旧的东漠国。
“就算是曾经的东漠国,也与我们大昌无关吧?怎么跑到这里来捉细作?”王三郎沉吟道,“当年东漠国亡国,大昌并没有趁火打劫,甚至都没有瓜分过他们的国土。”
“客官有所不知,正因为如此,东漠国余孽就觉得我们大昌欺软怕硬,不敢对如今的东兴国下手。他们故意躲藏在东岳城境内,就是为了挑拨两国纷争。如今,外头见着那些长相酷似东漠国的人,就要抓起来充军,做马前卒!”
在大战时,马前卒是冲锋在最前头的,基本就是送死的命,很少有能活着下战场的。
“东岳城和东兴国离得这般近,两国又有通婚的,长相相似对方,不是很正常?那这么说的话,不是很多人都会被抓了?”小阿玉惊呼一声,“这不就是巧立名目,随便抓人吗!”
小二忙做了个“嘘”声:“小仙子可别说了,要是被他们听到,甭管你们长得像不像,都要抓走的!”
“守城将领居然这般昏庸,还怎么能守住一方城池?”王五郎气不过了,当即一拍桌子,“有了权力就这般滥用,那和畜生禽兽有什么区别!”
小二忙叮嘱了几人几句,又匆匆忙忙躲起来。
他虽然长得不像东兴国那边的人,可谁知道这些军爷讲不讲理,躲起来总归是最好的。
秦怀落下一颗子,轻声说:“既是东岳城的事,我们只是游学,少管为妙。”
王五郎和王七郎对视一眼。
“五哥哥、七哥哥,不要惹是生非哦。”小阿玉没看他们,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王五郎梗着脖子:“阿玉妹妹,你最是嫉恶如仇,今天怎么突然不管了?”
他们一路走来,帮助过不少人,有流离失所的,有丢了孩儿的,有丢了盘缠的,有被贪官陷害的。
小阿玉都出了不少力气。
她人小,脑袋瓜却聪明,尤其是和秦怀两个人一合作,让人觉得就像是成精了一样。
每次都能得到不少人的感激,他们一行人还能全身而退。
只是王五郎不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团子趁机给小阿玉下的任务,是从各种危险任务里挑选出来,既轻松又来钱(积分)快的。
之前在百花郡,小阿玉得了一次抽奖机会,她抽到了一个刀枪不入的软甲,直接当成定情信物送给秦怀了。
团子心疼了好久,一路上就总给小阿玉找任务做,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