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怀吩咐,赤甲早就在府城里安置好了房舍,原本买的并不在老王家隔壁,后来当然是临时买了。
秦怀骑着马去老王家,看到他们家门口两个牌匾,一个是笔走龙蛇的“忠义之家”,另一个是相对内敛的“王府”。
瞧见王府两个字,秦怀还稍微愣了一下。
一般姓王的人家,都不敢明目张胆挂上“王府”两个字,看起来有歧义,容易被当权者警告。
老王家却坦然无惧?
想到什么,秦怀笑了。
就算有人警告,那又如何,他护着就是了。
反正,和秦夫人那边已经摊牌。
不,应该称之为,秦皇后。
如今,秦怀已经不愿在心中叫她娘了。
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娘,算起来,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不等秦怀再多想,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梳着双丫髫的小姑娘,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穿着藕荷色的襦裙,披着粉嫩嫩的披帛。
脖子上挂着一个玉雕掐金丝的项圈,两个金色小铃铛垂在腰侧,随着她跨过门槛的动作,铃铛叮铃作响。
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红润的小嘴巴咧开,显然是极为高兴。
她刚跑到门口,又扭身回去,笑着喊:“二哥、三哥、四哥、七哥,马车都在外面等着啦,你们好慢喔!”
听到这话,里头有人笑着应声:“阿玉,是我们要去狩猎场,你激动个什么劲儿?阿奶都不允你去的。”
“我送你们出门,就当是我去了。”此人正是小阿玉,语调一点儿也不伤心,“看到你们去了,我也高兴呀。等你们回来了,别忘了同我讲。”
“知道的,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给我们阿玉妹妹讲故事呀。”
几个少年笑着走出来。
走在最前头的王三郎,一下子就看到了外面的秦怀。
眯眼看了一下,有点认不出来了。
“秦怀?”王三郎试探着问。
秦怀穿着一身墨红色的少年袍,腰间系着深蓝色的金镶玉腰带。
头上用墨红色的发带,简单系了马尾,长发垂至半腰,泼墨一般。
恰好落在腰间的佩剑上。
剑穗垂下,风吹过时,摇曳生姿。
非是男身女相,乃风度翩翩恰到好处。
一头枣红色的大马,喷着响鼻,前蹄在地上踏了踏,显得有些不耐。
好一个风采少年!
不是九岁的秦怀又是谁?
秦怀“嗯”了一声,喊道:“三哥。”
接着翻身下马,对着后头走来的王二郎、王四郎问了好,见到王七郎,也喊了一句七哥。
小阿玉也噔噔噔跑了过来,瞪大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嘴巴翘得老高了:“阿佑哥哥,你为什么不叫我!”
明明她是最先到门口的!
亏她给他写了那么多信咧。
“对不住,我没认出你来。”秦怀温和地笑,指尖轻轻戳了戳小阿玉鼓起来的脸,无奈道,“你变得更好看了。”
秦怀记忆中的小阿玉,还是之前两三岁娃娃的样子,虽然知道她其实已然四岁多,可她生得弱小,瞧着就更小了。
他原以为,小女娃就算长一长,也不会变得太多,就像他,其实都没怎么变化。
可没想到,阿玉竟然变了这么多。
如果这不是老王家的门前,不是他们喊了一声阿玉,秦怀都有些不敢认。
阿玉变化太大了,仔细一看,才能看出曾经的样子,乍然看到,只觉得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要是欧阳长径他们在这里,一定会哈哈大笑,告诉他:“当然不一样了,我们欧阳家的女孩,在十五岁及笄之前,那就是一年一个样子,保管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小阿玉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点不愉快很快就散了:“真的变好看啦?”
她现在,正是很臭美的年纪呢。
王二郎在旁边说:“秦怀,你怕是太久没见到阿玉,才会觉得她变化大。我们天天见着,不觉得她哪里变了。”
王四郎也说:“阿玉妹妹向来就是最好看的,我也不觉得哪里变了。”
“哥哥们说话真好听,那我今天跟阿奶说,中午多做点好吃的!”小阿玉高兴了,也想让大家高兴高兴。
几个哥哥都笑了起来。
刘氏扶着腰,远远看到秦怀,也笑着迎了出来:“你来,怎么也没叫人来说一声,我们好让人去接上一接,路上走错门了可怎么办?”
“四婶。”秦怀朝她鞠了一躬。
刘氏摆摆手:“好孩子,快进屋去坐坐吧。”
王爱宝跟在后头,欲言又止,王老太太过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阿玉,你带着秦怀在府里转转。”王老太太扬声喊道,听到小阿玉应了声,她才拽着王爱宝过了曲门,去了另一处。
“娘,您让我不要管,可我是枣儿的亲娘,我怎么可能不管?”王爱宝语气很痛苦,“秦家势大,我只是让他们帮忙找一找,又不是要让他们惹祸,您为什么不同意?”
王老太太斩钉截铁:“我说了,枣儿会无事,不必你救。日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