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节过后就是春试。
原本二月举行的春试也被延期到了三月。
因小秦氏去世,姜晋和姜轩因要守孝都没能去参加考试,姜谨远和姜慎远也是不得已辞去了官职,正式在家里丁忧。
虽说俸禄照常发放,但姜谨远还是异常沮丧,三年后物是人非,他的位子肯定早就被人挤掉,尤其是对裕王府来说,一个没用的老丈人,是不值得扶持的,也就代表着姜瑗在裕王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当然,最重要的姜晋和姜轩,不但不能入仕,还耽误了婚事。
想到这里,他还是吩咐粱氏捎话给姜瑗,让她务必隐忍低调,切不可再生事端,更不可再跟姜瑜为敌,还嘱咐她要跟徐婳搞好关系,姜府已然落败,哪里能比上如日中天的徐府……
姜瑗暗笑姜谨远太小心了,她觉得赵启对她有情,只要她养好了身子,给赵启生一个儿子,就能保住自己的地位,至于徐婳,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罢了,她又不惧她!
粱氏没想到小秦氏会突然离世,更想不到姜丽娘会跟他们反目,相比姜谨远,反而冷静了许多,想到小秦氏临终说过的话,叮嘱姜瑗:“你祖母的死很是蹊跷,明摆着就被人害死的,可你父亲和三叔却并不打算追究,就连你姑姑也装聋作哑,所以母亲很担心你……”
“母亲,冤有头债有主,祖母做过什么事我并不想知道,既然是她们之间的恩怨,就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姜瑗早就猜到了是谁,却不想告诉粱氏,“只要你们无恙,我就安心了,我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那就好。”粱氏这才放了心,又叹道,“只是可惜了晋哥儿和轩哥儿,他们不能参加考试,只能再等三年了。”
“母亲,您有没有觉得轩哥儿有些不对劲”姜瑗这才说出心里的疑虑,“他跟晋哥儿虽说都是在国子监读书,但他平日里却总是沉默寡言,跟晋哥儿竟不像是一个父亲生的,他比晋哥儿更沉稳一些。”
一直以来,姜瑗就跟姜轩不怎么亲近。
实际上,姜轩跟府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亲近,包括姜瑜姜璎姜珞她们。
“我自认没有亏待他,他爱咋地咋地吧!”粱氏其实也觉得姜晋比不上姜轩,但当母亲的哪里又肯承认这个事实,“这话你跟我说说就罢了,可别让你父亲知道,姜轩不是他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只要他们母子安分守己,我就不会为难他们。”
再沉稳也是庶子。
继承家业也没有他的份。
“母亲,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投诚到了别人的门下!”姜瑗见粱氏并未领悟她的意思,哭笑不得道,“他跟裕王殿下并无来往,却行踪可疑,所以我才怀疑他的。”
“竟有这样的事”粱氏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倒是从未注意这个庶子的动向,“以后我留意他,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切不可打草惊蛇。”姜瑗嘱咐她。
“放心,我有分寸。”粱氏应着。
相比姜谨远一家,姜慎远却觉得丁忧不丁忧的,没啥区别,反正他该怎样还怎样,也没人会盯着他,更没人会过问他的事,下棋遛鸟样样没落下。
冯氏虽然心里不痛快,却也没有别的法子。
好在她有嫁妆铺子傍身,不愁吃喝,姜璎姜珞的婚事只能慢慢物色。
她没有儿子,全部希望都在女儿身上。
相比姜府,忠义侯府则忙得人仰马翻,殷清和殷濂摩拳擦掌数年,早就想大展身手一试高低,姜瑜也从新宅赶回去送两人去考场考试,三月倒春寒,她还特意送了两人每人一件貂皮斗篷御寒,慕容氏颇为感动:“看到你们兄妹和睦,我也就放心了。”
“两位表哥高中,别忘了妹妹就行。”姜瑜笑道,“我这也是临时抱佛脚。”
殷澜整日在家里做嫁妆,忙里
偷闲还给殷清和殷濂每人做了比甲。
殷湘绣了笔筒套子,殷清殷濂一一收了,前簇后拥地出门赴考。
路上人太多。
姜瑜和殷湘送到半路便折了回来,有官兵在前面拦路,不让闲杂马车进入考场周边的路段,丁顺刚刚赶着马车掉头,就有宁府的人上前问话:“敢问姜二小姐可在车上”
“什么事”丁顺警惕地看着来人,青衣青裤,宁府小厮的打扮。
“我家夫人就在前面,请姜二小姐前往一叙。”小厮毕恭毕敬。
丁顺敲了敲车门,说给姜瑜听。
“好,那就过去吧!”姜瑜看了一眼殷湘,殷湘表示无所谓,“表姐不用担心我,我早就想开了,那天是我的劫难,躲也躲不过去。”
两辆马车在路边停下。
姜瑜下了马车。
宁夫人邀请她上了自家马车,见了姜瑜,先叹了一声:“自上元夜后,我家泽哥儿就无心读书,他是个倔脾气,一直郁郁寡欢……”
马车外面瞧着普通,车厢里却奢华无比,脚下还铺着云毯。
云毯昂贵,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