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夜晚,山风呼啸,白天闷热,夜晚寒冷无比。由于暗道内潮湿阴冷,张震岳率领队伍在暗道口的一片开阔地上露宿,至后半夜,寒气袭人,天空中又飘起了毛毛细雨,众人都又钻进了暗道中躲避。
勉强捱到天明,一个个睡眼惺忪,乏困无力,早上雨逐渐大了起来。山林中升腾起了朦胧的雾气,能见度低,什么都看不清楚。
张震岳命令张益带路,向山上开拔。
山路湿滑难行,张益在前面蹒跚带路。前行的队伍衣服全被雨水淋湿,又冷又饿,兵士中有人开始抱怨。
张益在前面披荆斩棘,挥刀开路,走了约一个时辰,体力几乎耗尽,但筋疲力尽的队伍却发现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处,暗道口在不远处隐约可见。
张振岳怒发冲冠,揪着张益追问:“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带着我们兜圈子?!”
张益诚惶诚恐地说:“这山中雾气大,烟雾缭绕的,山又高林又密,根本看不清路,绝非故意!”众人既失望又绝望。
张振岳想了想,说道:“原地休息,等候命令。”
中午时分,天气终于放晴,阳光的照射下,雾气更浓,过了许久,终于云开雾散。雨后的山林青翠欲滴,峰峦叠嶂,天蓝云白。
张振岳这才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方位,这是一块四面环山的林中洼地,形似瓮底,四周绝壁千仞,光滑的崖壁形似刀削,无路可攀。
大家四处远眺,有一兵士突然用手一指:“那里有路!”。
张振岳手搭凉棚顺手望去,远处的巨石夹缝中似有一小道,树木遮挡,若隐若现,定睛细看确实有路,便说道:“土匪能上山,此间肯定有路,只不过没想到山道如此隐密!”
张振岳命令众兵士整理装备,重新上路。一番攀爬,终于走到山道之处。抬头望去,只见两座绝壁夹一山道,蜿蜒曲折,盘旋而上,不见尽头。山路仅容一人通行,两人会面须侧身而过。一方巨石上书“鬼门关”三个血红大字。这地势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还是张益在前带路,这山路陡峭难行,士兵一字排开,寻阶而上。待走至半山腰,张振岳抬头张望,已不见张益踪影。
正低头赶路,却听见山顶有人仰天长笑……哈哈哈哈!
“张振岳,你不听劝阻,自以为是,大爷我让你今日有来无回!”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倾刻之间,只见山崩地裂,巨石呼啸着飞滚而下,山道上哭爹喊娘,哀嚎一片,山石砸落之处,血肉横飞。
张振岳吓的魂飞魄散,面对如此场面,既无招架之功,也无还手之力,只能听天由命。张震岳躲在拐角的岩石之后逃过一劫。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隆的巨响终于停了下来,可怜百十号性命瞬间灰飞烟灭,苟且活下来的区区五六人。
张振岳刚从岩石后露出脑袋,突然一声枪响,“嗖”的一声,一颗子弹飞了过来,将张振岳的帽子射落在地,顺着山路骨碌骨碌滚了下去。
张振岳魂都没了,扭头一看,前方山道旁的巨石之上,站立两人:男的光头锃亮,头大如斗,正摇头晃脑地盯着自已,女的身穿红袄,凤眼怒睁,手里握着一把手枪,轻轻吹了一下枪口冒出的蓝烟,将枪插入腰间的枪套。男的正是黑风寨寨主王铁头,女子正是压寨夫人李玉凤。
张振岳见状连滚带爬,小鸡啄米似的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王铁头淡淡的说道:“张振岳,今天就暂且饶你狗命,你的脑袋暂且寄你项上,我这山中机关连连,暗器密布,能否活着出去就看你的造化。别说你这区区二三百人,就是来个千军万马,我也让你横尸山野,有来无回!”
说罢,二人扬长而去。
张震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连声庆幸:“我的头还在!”和仅存的五六兵士相互搀扶,急急往山下而去。”
几个人走山林,钻暗道,好不容易从茅草屋里走出来了。顺着来时的羊肠小道缓缓而下,两边竹林高耸,密不透风。
张振岳脚下不小心被拌了一下,一个踉跄,刚一抬头看路。忽然一棵手臂粗的山竹竹梢呼啸而来,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正中张振岳的光脑壳。
张振岳惨叫一声,被竹子砸的头破血流,呲牙咧嘴。
见路上有机关,张振岳便不敢在路中间行走。改走小道旁的斜坡,草木湿滑,顺坡滚落而下。
又走一段路,张振岳只顾行走,只听旁边兵士脚底下“喀嚓”一声,紧接着一声哀嚎,张振岳低头一看,原来是兵士被一个兽夹夹住了右脚。
几个人合伙用力的将兽夹掰开,在看那兵士的右脚,已经鲜血直流,血肉模糊。张震岳命令几个人轮换背负伤兵下山,那兵士鬼哭狼嚎,叫喊的人脊背发凉。
张震岳边走边想,想起了上山下山发生的这一连串稀奇古怪的事情,心想这山中哪里有什么猎户?还有那个老农张益,绝不是什么农人。不禁失声狂笑,自己竟然蠢成这样,被土匪骗的团团转,在山里白白转悠了几天,还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