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酒喝了足有一个时辰,期间萧胤多次提及陆云启,都被陆云呈以各种方式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时间久了,萧胤也觉出味儿来了,面上很不好看,离去时几乎是铁青着脸。
「晦气,今日酒也没喝痛快。」待大皇子走远,陆云呈才黑着脸抱怨。
「听你今天这口气,令尊莫不是站在十五皇子那边?」
十五皇子便是皇后所出嫡子。
陆云呈摇摇头,嗤笑一声道:「什么大皇子十五皇子,我们陆家只认皇上。」
桑乔挑眉,倒是聪明。
不论站在哪个皇子身边,龙位之争向来都是有风险的,赢了也还罢了,输了可就是抄家灭族的风险。
冠武侯府已经足够显赫,陆云启也足够出息,不需要攀龙附会去搏一场看不见的富贵。
因此,他们只需坚定的站在萧帝身后,待他日新帝登基,陆家即便不会成为心腹,也一定不会被厌弃。
毕竟能臣就这么些,该用还是得用。
回到桑府,桑乔没有直接回云澜苑,而是脚下一转去了桑允礼的书房。
彼时桑允礼正看着几份卷宗愁眉苦脸,想是在改国子监岁试的卷子。
听到门口的小厮通报,桑允礼有些吃惊。
「你今日怎的主动找我了?」
他这个嫡子,从知晓上进起,就鲜少主动寻他,一寻他,必没好事。
「今日孩儿同陆云呈去春风楼喝酒,恰巧碰到几个人。」
桑允礼眉头皱起,现在他再听到桑乔往春风楼跑,已经没那般生气了。
知道桑乔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事,他沉默着等桑乔继续说下去。
「父亲可知孩儿碰上的是什么人?」
「你碰上的是什么人,为父又怎会知道,为父又没去春风楼。」桑允礼没好气。
桑乔倒是笑的温润,「孩儿碰见了大皇子和大哥以及国子监祭酒之子郑书道。」
说话时,桑乔一直紧盯着桑允礼的脸,果不其然没在他脸上看到任何意外之色。
「看来大哥与大皇子相交甚密,是父亲授意的了?」
桑允礼有些不高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桑乔嘴角笑容淡了下来,「孩儿亦不想操心,只是谁叫儿子姓桑呢?」
在水蓝星都尚且逃不过家庭的连带责任,更何况是这极其注重家族姻亲关系的古代。
「父亲,从龙之功固然诱人,可父亲不要忘了,收益与风险是并存的。」
「放肆!为父还需要你一个书都没读明白的毛头小子来教我做事?!」桑允礼气的猛拍桌子。
桑乔丝毫未被这巨大的声响惊动,只是微微弯腰道:「孩儿不过是提醒父亲罢了,既父亲心意已决,孩儿也无甚可说的了。」
行了个礼,在桑允礼震怒的眼神中,桑乔退出书房,回到云澜苑发起呆来。
从桑允礼刚刚的态度来看,他是铁了心要走大皇子这条路了。
在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时代,若大皇子是个明君,最终也确能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她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这大皇子,看着可不像个明君。
叹了口气,桑乔觉的这个位面的任务好像有点难。
系统让她桃李天下,可那也得她活着才能桃李天下。
她总不能跑阴间去当个教书匠。
可如今,以桑允礼的野心,她到底能活多久,还真不好说。
难不成她在做主线任务之前,还得先完成个支线任务——九子夺嫡?
要亲命了。
她只是想混个国子监祭酒的位置,怎么就这么难?
随即桑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被动。
萧帝逐渐老去,膝下成年皇子极多,嫡子又年幼体弱,这场皇位之争已经不可避免。
形势摆在这里,而她却对那些皇子知之甚少,谁有明君之相,她两眼一抹黑。
这场权利的纷争她已然避不开,明哲保身也因为桑允礼的野心而变得不可取,为今之计,恐怕是自行加入这场漩涡之中,掌握主动权才是上策。.z.br>
这般想着,桑乔提笔写下游学申请书,准备明日就上交国子监,争取年后便启程去游学。
京城各方势力混杂,她一个国子监在读的书生,显然是插不进去那些势力,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的。
如此倒不如离开京城去各地转转。
毕竟京城的这诸多皇子母家势力可不是都在京城。
比如当今皇后,就出身江南世家张家。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无论哪个皇子上位,总离不开母家势力的支持,母家没有势力的,一早便丧失了皇位争夺权。
京城探不到这些皇子的底细,未必其他地方也探不到。
翌日,桑乔的游学申请书交上去没多久,陆云呈就得到消息了。
「你要去游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