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乔一愣,诧异的看向二人。
虽如今大家都知道朝廷是打不赢定安军的,可定安军到底名头不好听,是反贼,真要去投靠定安军,那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
而罗勇和柴文兴二人却有了去投靠定安军的念头,都说乱世出英雄,看来二人是被这乱世激起了几分义勇,想要抓住时机拼一把了。
“罗叔和柴叔身手好,又识文断字,定安军怎会拒您二位这样的人才于门外?”
罗勇就不说了,和那以及逃跑的县太爷有着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算不上多亲近,但求个照拂还是可以的。
有县太爷照拂,罗家的家境自是不差的,家境好,罗勇识文断字便也顺理成章。
后来罗勇走了关系当上了衙门的衙役,就更是苦练几身,一身功夫虽算不上多俊,三五宵小却是不不在话下。
至于柴文兴,原是猎户出身,身手本就不错,后来娶了秀才之女做夫人,就把识字也抓了起来,学识自然称不上好,可评一句识文断字也是不错的,不然也当不上衙役。
得了桑乔的肯定,二人心中的念头更是蠢蠢欲动,只是······
两人俱是往身后望了一眼,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身后的家人了,他们去投了定安军,他们的家人可怎么办?
“罗叔柴叔你们可是放心不下家人?”桑乔心中一动。
这不就巧了么,她放不下爷爷,罗勇和柴文兴也放不下自己的家人。
柴文兴苦笑一声:“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丫头。”
桑乔狡黠的一笑:“两位叔叔若是去投军,婶婶她们只有两种安排,一么是等叙城安定下来,婶婶她们便留在叙城等两位叔叔,二么就是做随军家属,一路跟在定安军后方。”
前者么安稳,就是人不在自己眼前,便有些不放心,后者么,也安稳,只是难免艰辛,因为军队打仗可不是一路走走停停的,真打起来,那可是要急行军的。
罗勇听出桑乔在卖关子,点了点她道:“你个促狭鬼,别卖关子了,快说,你觉得哪种安排更好?”
“我倒是有些筹谋,就是不知道两位叔叔舍不舍得婶婶妹妹们吃苦了。”
罗勇柴文兴两人翘首以盼,等着桑乔说出她的筹谋。
对着月色,桑乔缓缓说出自己计划。
“实不相瞒,两位叔叔有大抱负,我也是有的,我原就打算等定安军来了,便找机会混入定安军做个军医。”
“什么!军···”
“嘘!嘘!”
桑乔早就料到两人听了她的话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因此便赶紧做嘘声状,让两人动静小些。
罗勇柴文兴两人也意识到这不是能大声说的事,便都安静下来,只是眼睛仍旧瞪的老大。
“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去做军医?!”罗勇用气声呵斥桑乔。
桑乔对此不以为意,“女子又如何,两位叔叔又焉知我不如男子?兴许将来我会比两位叔叔还要混得好呢?”
罗勇被气笑了,“单凭你说这话,就知你还没长大。”
“且不说这是乱世,便是世道安稳时,女子也是束缚颇多的,断没有女子去做军医的传闻。”柴文兴也在一旁劝说桑乔打消这个念头。
桑乔却笑道:“柴叔此言差矣,正是因为乱世,我才更有机会去做更多的事情。”
战乱么,是灾难也是机遇,不然罗勇还柴文兴两人也不至于蠢蠢欲动的想要去投靠定安军,他们如此,为的不就是趁着机会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们是这想法,她桑乔自然也是。
打仗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紧,战场上每天都在死人,有伤兵被抬下战场,这么多伤兵,军营里军医和药材必然都急缺,而她,恰好会医术,又恰好有不少药。
当然了,她的医术于诊治病症上还是个半吊子,可战时军医主治的又不是内科病症,战时的军医多半是当外科医生使的。
又赶巧了不是,她内科诊治半吊子,可她外科诊治现在厉害的很啊,不厉害都对不起她这些年剖掉的那么多具尸体。
罗勇和柴文兴皆不是蠢人,二人神思一转,便明白桑乔这是打的和他们一样的注意,乱世好立业么。
两人仔细一想,惊悚的发觉,说不定桑乔还真能混进定安军当一名军医。
“乔丫头,我们知晓自自幼便聪慧,很是有自己的主张,也知道我们二人劝不住你,我且只问你一句,你可是认真的?”
桑乔颔首,神色再端正不过,“自然是认真的。”
当军医只是她的第一步,至于第二步么,就要看机缘,也看那位定安公世子的为人了。
“好,那我们便不再劝了,只是这和如何安排你婶婶她们又有何干系?”
桑乔:“自是有关系的,我若是能成为定安军的军医,便不会随着定安军急行军,只会随着伤兵队伍缓慢前行,而婶婶她们若是愿意吃苦,可和我一起进入伤病队伍,做些后勤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