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认了爷爷,那这家就是爷孙俩共同的家了,桑乔当天就行使起了家庭成员的职责,第一件插手的事就是做饭。
“爷爷!咱家是有家财万贯么,您这么舍得下米?!”
桑乔使劲拽着米袋,和申全对峙着。
申全也很是懵了一会,怎的上午才同意这丫头留下,中午小丫头就开始管起灶台上的事来了?
在申全还没回过神来之际,桑乔直接推搡着申全把他赶出了灶屋。
“您出去坐会,今天这顿午食就交给我了,也让您看看我的手艺。”
申全不防之下,竟真被桑乔推了出去,待他再回头,灶屋的门已经被啪的一声关上。
申全摸摸鼻子,片刻后笑了起来,嘀咕道:“小丫头倒是自来熟的很。”
嘀咕完申全大力拍门:“你伤还没好折腾什么,回头累着了又要老头子我我替你去寻药。”
桑乔一边点燃灶火,一边大声回道:“我已经好多了,一顿午食罢了,指定累不着。”然后便不再理会申全的拍打叫喊,自顾自的做起饭来。
待得半个时辰后,桑乔终于打开门,端着两个菜出来。
申全见状赶忙上去接着,盘里的菜香扑面而来,他不由得一惊。
“你做的菜还怪香哩。”
他是不善厨艺的,寻常都是对付着过,草草吃些饱腹罢了,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下过馆子吃过好菜的。
这丫头做的菜竟是比那酒楼里的菜闻着还香。
待吃到嘴里,申全越发惊奇,不只是闻着香,吃着更是美味。
见申全吃的高兴,桑乔得意道:“好吃吧?以后灶上的活您就交给我,包您顿顿都吃的这么高兴。”
申全闻言哼唧了两声算是同意了桑乔的要求。
既然这丫头做的好吃,那就让这丫头自己做吧,免得日后还要嫌弃他的手艺。
想了想,申全又从自己的衣襟里摸出一把铜钱丢给桑乔,“想吃些什么就自己去买,你伤还没好,别亏着自己。”
桑乔没有推辞,接过铜钱数了数,有五十八枚。
因着澧宗帝的荒淫无度,所以现在整体物价是偏贵的,仅是低等的粮食就要六文钱一斤,而猪肉更是高达十八文一斤。
所以这五十八文说来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了,而老人家却想都没想的就丢给了她。
把钱收进怀里,桑乔抬头:“爷爷,咱家到底有多少钱,您给我交个底儿呗。”
看她这新鲜出炉的爷爷这大手大脚的样子,她真要以为老人家其实是隐藏的豪绅了。
申全吃饭的动作一顿,嘿,这妮子竟然还问起他的家底来了!
沉默片刻,申全放下碗筷,进了自己屋里,不一会儿,,又抱了个小箱子出来。
“所有家底都在这儿了,你既然想管家,那这家以后就由你操持吧。”
他又不傻,这又是管灶台,又是问他家底的,不就是想管家么。
至于小丫头会不会带着他的棺材本逃跑,这点子看人的眼力劲儿他还是有的。
这丫头眼睛里干净着呢。
桑乔掩嘴一笑,很不客气道:“咳咳,既然爷爷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当仁不让了,您放心,我管家可厉害着,绝不会饿着您,冷着您。”
说完桑乔便打开箱子,细数箱子里有多少银钱。
数来数去,桑乔逐渐心凉。
箱子里总共有十六两八钱,按现在这世道,一两银只够一户贫苦之家花用半年,十六两八钱够他们爷孙俩活八年。
但这是在省吃俭用且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就澧宗帝这荒淫无度的样,她还真说不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得想法子挣钱才行,老人家虽说做仵作勉强还有一份收入,但她前两天听他念叨过,县衙发的月钱越发少了。
能不少么,有道是上行下效,最上面的澧宗帝自己都穷奢极欲,还能指望县太爷多清廉不成?
且现在各地动乱四起,老人家这仵作能做多久还不一定呢。
她要点亮的成就是医者仁心,要不她去医馆找个老大夫跟着学医?
可又有哪个老大夫会收女徒弟呢?
桑乔开始头疼。
对了,说起来老人家自己其实也是颇懂些医理的,仵作么,不懂医理才不正常。
“爷爷,赶明儿您教我识字认草药吧。”桑乔收起箱子里的银钱,然后冷不丁道。
医者仁心第一步,从识字认草药开始。
“你认草药做什么?”申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
识字他能理解,识草药又是作甚?
“学个一技之长傍身么,世道乱,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桑乔说的这个理由十分站得住脚,所以申全并没有怀疑,只点头:“吃完发饭我就教你。”
搁以往,他这仵作是要上衙门坐衙的,现在么,命案倒是比以前多了,却鲜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