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贯鱼握住淌血的枪杆,那枪头已然遍布裂纹,飞沙走石中看到半毁的城墙,满地的血尸,不由心头发紧。
她的手,分明不是十岁而是二十来岁的样子,识海里也没有敖羡,胸口的血洞还在流血。
她动手封住穴道止血,抬眼就看到一支带着火焰的利箭射向长剑主人。
想也不想的,沈贯鱼掷枪格开利箭,枪头上崩发出的雷电弧光,炸了那箭头。
这一用力,她伤口再度崩开,倒地时看到长剑主人斩杀了持刀的人。
“小妹!”长剑主人回身抱住她止血输灵力,“别死,我们家就剩咱们两个了。”
沈贯鱼此时发现,抬起手臂的不是自己,只听见一句:“五哥,你一定要结丹,把堂曜三姓赶出天南。”
“小妹。”长剑主人抱紧断气的人,下一瞬,他将人绑到背上,拾起长剑凌空而起。
沈贯鱼只觉灵压陡增,几里内风起云涌,她听到有人说:快阻止他,他要强行结丹。
咔嚓,电闪雷鸣间,沈贯鱼全身一抖,举目四望间,她还在广场。
远处看不清,但身后仅有个别人面目狰狞,有的慢慢醒神,有的一直在出拳踢脚。
而有的面目清正,显然没有受到影响。
沈贯鱼正在奇怪之际,当当当,清脆钟声响起时,陷入幻境之中的人都醒过来了。
只听城主灵力之声再度传开:“方才入得境像的道友,可以看下你们各自右手背的灵光牡丹印。
待你们收徒大会结束,可到百花城藏宝楼各选一样宝物。祝诸位都能拜入心怡的门派。”
语毕,城主带领众多修士返回府内。
片刻后,那些没有入境的人,开始不解起来:
“啊,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道友,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天降机缘。”……
沈贯鱼垂眸一看,手背上确有闪着灵光的牡丹图。
敖羡也好奇问她看到了什么时,入口处走来两位身穿月白色流云橙纹锁边法衣的修士。
两人立于入口处一礼:“请诸位五人一组依次入场。”
站在首位的沈贯鱼连忙回礼,待后面依次上来四人,他们一齐迈入看不清的结界内。
进来时分明是五个人,可沈贯鱼一看左右,只剩下自己了。
她凭着感觉往向前走,“敖羡,你听到我说话么?”
“听到了呀!”
原来这里不隔绝空间,沈贯鱼又问:“我神识放不出三尺以外,你呢?”
“跟你一样。”敖羡早就看过了,“这里怎么看着不像传说中的幻境?”
沈贯鱼想点头,又怕有人在监视,她还以意念回道:“我就看到脚下的路,和从前看到的广场上地砖一模一样。”
“说不定前面有什么考验,你走走看。”
“嗯。”
走啊走,沈贯鱼提着心在雾里走了不到半盏茶,忽然看到前面有大门敞开,她急步走近。
门内是宽阔的院子,一溜儿二十张桌子后,各有一位月白法衣修士或执笔而坐,或翻看着书籍。
看到有人来到,他们齐刷刷看向来人。
其中一个年轻修士看到沈贯鱼,惊喜起身:“小道友又见面了,快进来我给你录名。”
沈贯鱼揉揉眼睛,这人不是上回在鬼阵里,被自己抓住一抹天青衣袖的人么?
后来阵破,他和另外一人被辰水真君带走了。
“敖羡,这些人是假的还是真的?”
“真的吧?”敖羡挺意外的,什么考验都没有?还是沈贯鱼资质过天,直接闯过了?
沈贯鱼犹豫不到一秒,就迈过门槛进来了,她径直走到打招呼的人前,“我过关了?”
“对,你过关了。”宿尝闻笑着说:“师妹报一下姓名、年龄、出身即可到后面用早食了。”
沈贯鱼报完问道:“不用测灵根?”怎么不按套路走呢,为了省十块灵石,她都没去城主府测具体的根值。
“那都是进宗门以后的事了,外面没有灵根的超过年限的,也进不来结界。”宿尝闻闲着也是闲着,很热心的解释道:
“灵根资质是你个人私事,除了宗门师长,一般人也不会过问。”
沈贯鱼接过他给的玉牌,挠挠耳际顺着他指的路走。
“前面穿藕荷襦裙的道友,你是真的么?”一道清亮的女声,从大门外传来。
喊自己,沈贯鱼今天窄袖襦裙双丫髻上带了同色系的粉嫩珠花,她回头一看,是排她后面的女孩儿和另一个同组少年,“进来吧,这里都是真人。”
“哈哈,承师妹吉言,希望我们将来都成为金丹真人。”一位转笔杆的修士朗笑出声。
有一位梳着朝云近香髻,头簪华胜,珍珠堆糖流苏的女修笑道:“先筑基再想结丹吧你。”
“哈哈哈,就是。夏师姐,回去就让他到豆茅山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