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亦小心翼翼地把陆启接过去,而后快走几步递给了柳氏。
柳氏满脸的泪水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就见陆文亦把孩子递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开口去问。
只得默默地接过了孩子,她心里以为陆文亦已经放弃了,暗自神伤的同时,眼泪掉的更加厉害。
“柳娘别哭了,”陆文亦感觉有些头大,但也耐心地靠近她耳边小声道:“崽崽已经吃饱睡着了,不会有事的。”
“吃饱了?”柳氏瞪大了双眼,眼泪还没来得及收,挂在眼角,看上去有些滑稽:“他吃了啥?”
“甭管吃了啥,总之是吃饱了的。你看他,”扬了扬下颌示意她看向陆启,轻声道:“看见没,他呼吸都有力多了。”
闻言,柳氏低头看去,果然看到孩子胸口起伏比以往大了些许,呼吸也变得绵长有力。
心下顿时一喜,不自觉地将孩子抱紧了些。
“你看着他,那我过去了。”陆文亦轻声说道,见柳氏点头,转而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道:“老三老三,跟紧你们娘,爹去背兜兜。”
“爹,我跟你一起。”老三陆寻屁颠屁颠地跟着陆文亦。
老二陆子期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柳氏,他是老二,得照顾着娘亲,没办法,父亲被锁链拴着,离不开成年男性那一支队伍太远。
陆文亦回到队伍的时候,陆忞正脱开鞋袜,偷偷地给自己的脚底板抹灵泉水。
脚底受伤不同于身上,身上除了衣服之外什么都碰不到,所以感觉没有那么严重。脚底板就不行了,时时刻刻都接触地面,那酸爽……
简直难以言喻。
“兜兜,你这脚!”看到她脚底板的水泡和血迹,陆文亦脸色微变,赶紧在她面前蹲下,“上来,爹背你。”
陆忞愣了愣,也不矫情,穿上鞋直接爬了上去。
脚底板刚刚涂上灵泉水,这时候还是先别接触地面,不然就这个走路法,她是别想好了。
啪——
一声脆响,所有人包括陆忞在内,条件反射的颤抖了一下。
就听官差大吼:“都给老子走快点,还有一个时辰太阳就要下山了,你们要是想在深山里喂狼,就使劲的拖。”
众人一听,脸上那憔悴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他们不想快点儿走吗?
想!
可是这样走了十几日,脚底板都磨起了血泡,哪能走得快呢。
但官差可不管这些,走得慢的,就是一鞭子过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这些人说好听些是流放的,是未来的军部奴隶,说难听些,那他娘的全是劳改犯,想给他们好脸色?做梦呢吧,没弄死他们已经算是仁慈了。
所以,一路上是非打即骂,哪怕是陆忞的家人,也遭受过这样的罪。
那泼皮似的六叔,更是被打得脱了一层皮。
因此,大家都老实了下来,没人敢去挑战官差的鞭子和屠刀。
陆忞观察了一路,发现大多数人的情况很不妙,那满是沙尘的憔悴面容已经布满了恍惚和木然,恐怕……
敛了敛眼睑,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里没有任何的欺负波动,不知之人,与己何干?
唯有前身的家人,才能牵动她的心弦。
他们的情况同样不妙,但她仔细看了看,再不妙也能撑过今晚。等到了驿站,再弄点儿东西给他们吃。
哒哒哒哒哒~
这时,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众人抬眸望去,只见前去探路的官差骑马归来,奔到为首的官差面前,道:
“头儿,赶不到驿站了,太远,还有十几里的路程。不过,前面两里处有座小庙,有些破旧,但是挨过今儿个还是没问题的。”
“是吗?”
为首官差抬头,看了眼天空。此刻太阳日落西山,灰蒙蒙的色彩裹着泛红的云霞,甚是好看。
然而,他却皱起了眉梢,道:“赶紧走,这天太热,保不准野兽会出来觅食。
小筒子,你们两个牵头。王威和杨老头看着中间,我和李辰右收尾,走快些。”
“好。”
几人一点头,立马分工合作起来,那鞭子甩在地上的力道更是大了几分。
“都给老子听好了,得亏你们那该死的脚,所以今晚咱们赶不到驿站了。”
“啊?!”
“怎么会!”
听到为首官差的话,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焦急了起来,惊慌失措道:
“难道要在这荒郊野岭过夜吗?”
“这,要是有野兽,这可如何是好!”
“天啊,难道连老天都不给活路了吗?”
“都给老子闭嘴!”
为首官差不耐烦地甩了下鞭子,那响声,吓得众人一个哆嗦,纷纷闭上了嘴,他这才继续道:
“前方两里处有一座庙宇,天黑之前到达,咱就在那儿歇息。到不了,你们是死是活跟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