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在院中打完十几套拳法下来的庆忌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坐到一旁的台阶上,喝着茶水。
一旁的张小小则是吃着庆忌买回来的肉包,双手拿着,一点一点的啃食。
庆忌回头看向放在角落里失去桌角的木桌,有些头大,又有些心疼,好好的桌子,直接就残缺了,要知道自己九条巷的老屋那桌子烂到极致,所以才会有些可惜。
张小小看向庆忌,显然知道后者在看什么,她赶忙转头,继续吃包子,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了许久的庆忌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对着张小小说道:“小小姑娘,我这要去福禄街练拳了,等会儿刘叔来了你告诉他,今天铺子的事儿让他招呼着,你帮忙照看一下就行了……”
其实庆忌并不想劳烦张小小,毕竟她的修行也很重要,可是庆忌最害怕齐守趁着自己不在搞事情,有张小小的照看,他才能放心。
张小小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眼睛都不看一下庆忌,一个劲儿的啃包子。
庆忌起身,走向后院大门,离开了铁匠铺。
在庆忌转身离开的时候,张小小拿着包子一直看着庆忌的背影,知道消失不见,她才继续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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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福禄街比玉龙街还要热闹,高大上的店铺早早开门,周边虽然没有小摊贩,但人流也不少。
庆忌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一些奴仆和丫鬟打扮的人群,看来是清早给宅子里准备东西的下人。
庆忌走在街边,看着眼前美好的景象,满脸笑容。
庆忌觉得,人间的热闹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美景,远离凡世的清净,脱离世俗的高尚,这些东西,都很孤独。
真真正正能给人带来慰藉的,是这人间烟火色。
学堂开门更早。
人言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先人对于清早的时间最为看重,儒家讲究晨读,所以庆忌来的时候,基本上学堂已经坐满,朗朗的读书声映入耳中,有些悦耳。
庆忌笑了笑,他甚至觉得书声可以让人愉悦。
按照老路找回,庆忌来到了学堂的后院,果不其然,李晟正坐在凉亭之内,对着昨天的残局,一看再看。
庆忌轻手轻脚的上前,行了儒家的礼仪,说道:“李前辈,晚辈前来求教……”
李晟的旁边摆着一个茶杯,他端起茶水,小抿一口,指了指对面,说道:“先坐吧……”
庆忌点点头,慢步走上前,坐到石凳之上,正襟危坐。
李晟看着棋局,说道:“不必如此紧张,你非我儒家弟子,不需要行儒家礼仪行为,按照你平常做的来就行,在我这里,不必如此拘谨……”
庆忌笑着点点头,放松下来,看着眼前的李晟。
拿起一枚黑子迟疑不定的李晟问道:“会下棋吗?”
庆忌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李晟抬头看了庆忌一眼,又低下头,说道:“面对那种局势做出反击,并能敲上齐家一棒槌,说明你的布局能力不错,脑子也很清晰,以后有条件了,学学下棋,要是真无良师,日后拳练完了可以与我下上几局,我可教你,不收学费……”
庆忌不语。
李晟笑道:“无妨,哪天想下了,只要还在云南镇,都可以来找我,我棋力虽说不算最好,但也不差……”
庆忌点点头,算是谢过李晟的好意。
半晌后,李晟终于放下手中黑棋,看向庆忌,问道:“可知武道求何?”
庆忌面对如此突兀的问题,有些懵,他思考一番,硬着头皮说道:“直来直去?”
李晟看了眼庆忌,笑道:“也不算错,但还没有找到精髓,武道所求,只是一个字,勇!”
庆忌看着李晟,不言语,等待着后者的解释。
“所谓武道,武夫,自要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纵使前方千军万马,我自有眼前双拳,这一点你能想到吗?”
李晟看向庆忌,眼神充满了光亮。
庆忌点点头,说道:“曾有过这样的思考,只不过觉得有些过于偏激,武道武道,虽然求一个勇字,但我认为还是要有一柔劲儿在里头,书上说,至刚易折。李先生,这都是我的胡思乱想,想到就说出来了……”
李晟看着庆忌,满脸的笑意,武道确实求勇,但是不可一味追求,庆忌所说的本是他打算最后讲的,可如今却被一个一境小武夫说了出来,着实不错。
李晟捋了捋胡须,笑道:“你说的并无错误,算什么胡思乱想,以后若是还有见解,大可说出来与我讨论,在我这里,言语无忌,仅限于学术交流,清楚了吗?”
庆忌点点头。
李晟笑了笑,说道:“走吧,到院中,教你练拳……”
李晟本来还多想说几句见解,但却觉得让庆忌自己琢磨似乎更好一些,毕竟他人灌输的东西,永远不是属于自己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