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烧午饭的时候,方秀英火急火燎跑到徐老太面前,“妈,妈!”
“什么事,大惊小怪。”徐老太心情很不好,一看见二媳妇愈加烦闷。
方秀英吞吞吐吐说:“妈,厨房的玉米面也不见了。”
徐老太大惊失色,忙问:“什么?”
方秀英低头,支支吾吾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时候发现丢的?”
方秀英期期艾艾地说:“刚才。我刚去拿玉米面煮午饭,发现袋子不在了。”
“早上还在吗?”
“不知道,我”方秀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迎来婆婆的噼里啪啦的咒骂。
“你这个杀千刀的,什么时候丢的也不知道。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当家的婆娘。”
方秀英都是头一天晚上把玉米面拿出来准备好,早上也没有留意袋子,真心实意不知道。但徐老太哪容她解释,直骂她没用无能。
方秀英被骂得低头不语。
“要是你大嫂子在,早就发现了。哪像你?”徐老太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什么也不说,让她出去了,还咬牙切齿挤出一句:“大家中午都别吃了。”
徐老太叹气着,这二媳妇能到大嫂子一半能干活络,家里能过得这样?徐迎喜的婚事也不至于泡汤,还牵连一大家人。
她一咬牙一狠心,决定把徐迎喜偷偷嫁掉算。留在家,以方秀英的那闷葫芦性格,一辈子也甭想给徐迎喜找到婆家。
方秀英也没辙,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没有玉米面中午想吃也吃不成。她一个人坐在厨房,默默流泪。她一直很想做一个孝顺能干的媳妇,可每每都不讨老人家喜。
临近中午,两个孩子和徐兰花都到厨房嚷着吃饭,方秀英,哭丧着脸,只能如实相告。“玉米面被偷了,家里没得吃了。”
“那不是还有米吗?”徐兰花天真地问。
“米晚上等你爸妈回来吃,”
油菜割完了,周英夫妻又去修坝去了。
徐兰花恨恨地问:“那就该饿着我们?”
方秀英唉声叹气也没有搭话。
米在老太太房子,老太太把米看得像宝贝似的,不让媳妇们碰,每天傍晚用升斗量半斗米出来交给秀英。
刚才老太太发那么大火,秀英没有胆量再找她了。
迎乐、金钥都在吵吵嚷嚷,要吃饭。方秀英被吵得也烦躁不安,但她性格弱,只是干坐着生闷气,不对孩子们发火。
不一会,老太太也饿得饥肠辘辘,出来问一句“秀英,怎么到现在不开饭?”
方秀英低声咕哝着“您不是说,大家中午都别吃了吗?”
老太太一听,气得真想拿起拐棍抽她,就没有见过这样愚笨的媳妇。
“不吃饭,难道要饿死?家里有什么就拿先拿出来给孩子垫垫肚子再说。”
方秀英委屈巴巴地说:“家里没有什么了。”
昨天才吃完红薯,现在就靠玉米撑着一段时间,就等一段时间割小麦分粮食。
老太太反问道:“不还有米吗?”
此刻徐老太只感觉肚子的气一股股窜出来,饱胀饱胀,不需要吃饭了。
跟方秀英说话,就如对牛弹琴。就不知道她怎么在徐家呆了这么多年。
方秀英早知道有米在老太太房中,每次都是她主动量出来放厨房,方秀英哪敢擅自去老太太屋里呢!
末了,老太太进屋里量了半斗米。
当徐迎喜汗流浃背从镇上回来,见一屋子人无精打采,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进厨房,看见母亲低腰在水缸里舀水往锅里放。
便焦急地问:“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的玉米面也丢了,你奶奶才拿出米来。”徐迎喜见母亲像霜打的茄子,无情无绪,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岁。猜到刚才肯定又被奶奶数落一顿了。
徐迎喜见了心里五味杂陈。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切身体会了方秀英对她的好,完全视眼前的人为亲妈了,已然忘记了她有着后世婆婆的皮相。
“妈,我来下面条吧,昨天我丢的东西找到了。”
“不是丢到河里去了吗?”
“你烧锅去吧!我也饿了。”徐迎喜打马虎眼,并不想和她解释,她解释的越多她妈越担心。
“煮面条?你奶奶肯定会说的。”
“大家都饿的饥肠辘辘,等不了,待会儿我跟奶奶解释。”
女儿说的也是,外面老老小小,在等着吃,方秀英也就没有再说,赶忙烧锅了。
徐迎喜到院落里摘了一把刚冒出尖儿的苋菜,面烧开后,把苋菜倒进去,又搅一筷子了猪油放进去,撒了一把葱花。
艳红艳红的面条,漂浮着绿色葱花,还浮动着亮亮的猪油,孩子们见了瞪圆了眼睛。没有想到饿到现在能吃到如此美味好看的面条,实在太值得了。用筷子搅着一坨面条,吸溜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