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来到了三十七人的末尾,将跪下之人,挨个扫视了一遍。
“牛小七,镇海堡人,在平度一战中射杀鞑子十一人,近身斩杀鞑子三人,全身负伤八处,因功升为百户!”
“钱木承,河南流民,镇海堡第一次扩军时加入,平度一战中,射杀鞑子七名,斩杀精锐巴牙喇两人,负伤四处,昏迷三天三夜,因功升百户!”
李胜挨个,将三十七人到达镇海堡以后的事挨个大声说了一遍,每说过一人,,都会让他痛哭不已。
由于台两头李胜按了两个大喇叭,李胜说的话,整个校场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每名镇海军兵士们,都听在心里。
这些,同样是他们的故事。
很快,就说到了周志城,李胜看了周志城许久,叹息道。
“我还记得那日,你带着你的老母亲来到镇海堡城门下,跪求开门的场景,你的老母亲由于长时间未进食饮水,当时已经几近虚脱,生命垂危。”
“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血迹斑斑,手臂上几道伤口,深可见骨,那时要不是我在城门口视察时看见你如此有孝心,恐怕你俩早就成了野外那累累白骨中的一员!”
周志城耸拉着脑袋,羞愧的不敢抬头。
说着,李胜又转身将目光看向了台下的镇海军兵士身上。
“我所说的,想必也是大家伙的经历吧,你们在数月之前,也是难民,流民,逃户,被鞑子抓去的奴隶。”
“可现在呢,你们是镇海军将士!杀的鞑子哭爹叫娘的勇士!”
“可就是他们这三十七人,居然想带头叛敌!”
“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不管不顾!”
说到这里,李胜猛的回头,看着周志城说道。
“你知道吗,就在你派人来接你母亲的时候,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来到了侯府,她跪在侯府大门口,请求我饶你一命!”
“当我走出侯府之时,老太太已经毒发身亡!”
“可耻!不忠!不孝!”
随着李胜话落,周志城等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侯爷,罪将的畜生不如!求侯爷让罪将速死,速死啊!”
“还请侯爷能饶恕了我们的家人,他们毫不知情啊侯爷,求您了。”
“侯爷之恩,小七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报答您了!”
三十七人,纷纷哭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胜叹了口气,命人端来酒水,让他们喝上最后一口上路。
“放心吧,你们不仁,本督不会不义,你们的家人,本督不会杀他们,但是,流放辽南劳役,也是不可避免的,好了,行刑吧!”
李胜走至主台,从签令筒内取出一把火签,扔向高台之下。
火签落地,人头落地!
三十七颗人头,瞬间被斩下,滚落在了高台之下,亲卫们连忙提着长发,传首全军!
在镇海堡传首过后,将会把这些首级硝制过以后,依次传首各营!
李胜相信,经此一事过后,那些有着二心的人,也会彻底的收敛起来。
并不是代表着他们深受感触,彻底悔过,而是因为敬畏之心!
全靠着让他们感恩的心,早晚会出问题,掌管权势,必须恩威并施,让属下们有足够的敬畏之心。
同时也是让他们明白,军监局,军情局,无处不在,想起什么歪心思的时候,都给我想着一点。
而这些叛变将领们的家人们,也将受到应有的惩罚,流放辽南务农,做错了事,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而鲁力,毕竟立过不少大功,又是镇海军的老人,李胜将他一撸到底,成了身边的一名亲卫兵士,鲁力对此也是痛哭流涕,跪谢了李胜的不杀之恩。
作为一营之长,营里发生如此变故,自己却毫无察觉,他从内心觉得,就算杀了自己,也不足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当天下午,李胜又将各营主官招至了侯府之中,一顿训话,并且让他们通通卸下了身上的官职,留在镇海堡学习。
各营之事,暂由副营主持。
对此,他们倒是无话可话,只是一听要学习识文断字,瞬间头大。
出了侯府以后,三五成群的闲聊了起来。
“我的妈呀,让我不杀敌,去识字,要了老命了。”
七营长吴小六一想到自己要乖乖的坐在学堂上,就头疼不已。
“哈哈,老吴,鞑子都没把你吓住,几个字还把你吓的够呛了。”
十营长李二伢笑道,其实他心里也一直打鼓,不过看吴小六吃瘪,他挺开心的。
“行了,我说你们牢骚归牢骚,到了学堂上,可得认真点,侯爷这可不是开玩笑。”
三营长刘大地严肃的说道,就连他也被李胜从辽东召了回来,不止是他,还有董大力,王得仁,白泽涛,王楚,张二河等等镇海堡的老人们,也被送进了学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