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伦很悲观。
他做为知县,能体身感受到战争将要来临之前,那种山雨欲来气息。
也知道秦涛并没有说假话。
一个小小知县,下面不过十几个衙役。
要对付如同飞蝗般的夷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郑伦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当这个小小知县,还不如在家里教私塾。
那样只少落得一身清静。
唉!
要是自己有人脉,何至于此啊!
“郑哥,你多虑了。”
秦涛倒是轻松自在。
别看他天天窝在家里,但对于眼前的时局,认识的倒是比郑伦清楚。
“不是我多虑,这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我不相信。”郑伦唉声叹气。
秦涛看向门外。
午后的阳光一片白花花的落在院子里的巴砖上。
院子的墙角根角,栽种着几丛海棠花。
海棠开得正艳。
倒是喜人。
“你说我们县的山匪路贼,为何屡禁不止?”秦涛似乎在自言自语。
但是,他的问题,如果一记重锤落在郑伦的心头之上。
郑伦想了想,也没想明白秦涛为何有如此一问。
他回答道:“是因为我们县山穷水困,有些人吃不饱饭。”
是的!
这正是秦涛想要的回答。
“那些山匪,其实只是些吃不饱饭的农人,他们为了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不惜铤而走险。”
“要知道,一入山匪永世不得翻身,为了一碗饭,提着脑袋的买卖到底划算不划算?”
秦涛又是反问。
郑伦无言以对。
就算是他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窘迫到如此地步。
没有切身体会。
难以给出明确的回答。
“我们县下大概有十六个大地主,我算是其中之一。”
“正是我们这些地主,霸占了太多土地,所以才让更多的人挨饿。”
“饿死也是死,不如进山为匪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说朱大海的山寨,其实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郑伦一直在认真的听着。
他似乎明白了秦涛话里的意思。
“兄弟,你是想说让我以匪制夷吗?”郑伦就是这样理解的。
他有中进士,说明有头脑。
可见果然不一般。
秦涛也正是这个意思。
“山匪有许多,只有朱大海的山寨最大,所以我想和郑哥你商量一下,让朱大海他统一山匪的力量。”
郑伦大吃一惊。
山匪的力量,一直是官府的最头痛的。
剿灭还来不及。
更不要提什么帮助他们统一了。
这根本行不通。
在郑伦的认知之中,官与匪势同水火,根本不可能沆瀣一气。
“不行,万万不行。”郑伦拒绝的干脆。
秦涛笑了。
笑得大有深意。
看到秦涛的笑容,郑伦忽然意识到,秦涛的话并没有说完。
“兄弟,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就不要再卖关子了,直接和我说吧。”
郑伦想要听听秦涛的高见。
只要于官途有利,他就会接受。
“郑大人,我的郑哥啊!”
秦涛在说出最后的关键因素之时,小小的套的了个近乎。
“你不是一直想灭了本县的山匪,立功一件吗?”
“眼前就是个大好的机会。”
呃!?
郑伦越听越迷糊。
秦涛刚才明明说,要自己帮助朱大海统一山匪的力量,怎么现在又说要剿灭。
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兄弟,老哥我上了年纪脑拙反应慢,你就直接说透吧,别吊老哥我的胃口了。”郑伦就是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涛神神秘秘说道:“抗夷,统匪,灭匪……这本来就是一件事啊!”
“还是不懂。”郑伦真心感觉自己太笨了,根本上秦涛的思维。
他心急如焚。
想要知道秦涛的高见。
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夷人有可能不日便要临近我们的县城,当务之急是统匪,这没有错吧。”秦涛不着急,说话如同吃饭,要一口一口来。
“好像没错。”郑伦也不太确定。
秦涛又说道:“统一匪人,你做为一县之长,没有必要出面。”
“对!”郑伦重重点头,自己是千万不可以出面的。
万一被人告发,自己全族脑袋都得搬家。
“虽然郑哥你有官职在身,不方便出面,但你得给朱大海一个明确的信息。”秦涛循序渐进,小火慢攻。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