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了一个高峰,但代价就是黄巾军这些蛾贼,和原先汉军初战的那份誓死之心。
所以当朱儁志得意满顿兵于颍阳北门时,他并不知道,自己麾下这这些兵已经没有战心了。
意外总是最突然和最紧要的时候出现。
其实一开始,朱儁的幕僚辛评也劝过自己这位幕主:
“主公,现在我军久战军疲,辎重积山,士无战心。且只有我军独自攻打颍阳城,后路空虚,且左岸黄巾军依旧坚守夹河砦壁。我军几次攻打,都不能克。如果我军顿兵颍阳城下,而西岸的汝南黄巾军东出,我军危矣。不如暂退诸壁,休养生息,再西攻汝南黄巾军,与左中郎将一道,先将城外贼壁都拔了,更有胜算。”
辛评其人虽然高傲,看不起如孙坚一类的寒门,理论上其举主朱儁也是这类寒门,但现在朱儁已经是汉右中郎将的高位了,又对自己有提携之恩,是以对朱儁,辛评是非常尽心的。
辛评并不是一个只斋坐空谈的清流,而是秉持颍川士大夫实干精神的翘楚,这些时日,他常在各营行走,军中现在风气如何,他一清二楚,所以他才劝朱儁先退到原先太平道扎的诸壁垒。
可是朱儁此刻志得意满,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受国家恩深,正要激流勇进。而且这六日大战,贼诸壁垒是望风溃散,这一系列胜利,难道不正说明,黄巾贼是何等孱弱,他所部是何等善战吗?
而且他心中一直有刺,那就是左中郎将皇甫嵩。
国家看重皇甫嵩,出征之前,悉听其人军略,而他朱儁呢?就是可有可无,只是被朝中众臣们推举才得以出任。
他也知道自己能当任的原因,就是因为皇甫嵩是关西人,朝中的大老们多是关东人,他们本能就排斥关西系的独揽军权,所以才推举出他来。
但不论是国家还是那些公卿,哪个是真的看重了他朱儁的能力?是,的确,人皇甫嵩是将门世家,天生的将才,而他是个寒门,起家打的还是最不入流的南蛮,但他朱儁却不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且这一路,那皇甫嵩几次教他,几乎把他当成了不知兵的后末。现在好了,他好不容易争了上游,他这边在颍水东岸击溃了波才主力时,那边西岸,那皇甫嵩还在和汝南黄巾军焦灼鏖战,谁更知兵不是一目了然?
而现在皇甫嵩那边又来对他指指点点,说什么不要孤军深入,还要诓他去西岸助他破汝南黄巾,真当他朱儁底层出来的,就傻?
话虽如此,朱儁到底还没有昏了头,他知道皇甫嵩和幕僚辛评的担忧都是对的,这后背还是要留兵的。现在顿兵城下,无论是兵力还是军资,都需要进一步前移,只有在原先太平道的诸多壁垒中驻兵,才能护住补给线。
朱儁是有智慧的,不然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早看透了一些事,有些人总会告诉你一些对的事,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从中为自己谋利。就如皇甫嵩,他提醒自己的是对的,但自己如果真的傻到以为他分析的对,就去听他的建议去攻打西岸,那就是落了人家的套了。
现在他朱儁,既要互自己后背,又要继续南下攻打颍阳城。安全和军功,他朱儁都要。
但如此一来,南下攻城的兵力自然就分薄了。原先他有兵两万,六日鏖战,折损三千。现在要分兵留屯,那就需要再留七千下来,那随他南下的就一万,这点兵力属实不够。
所以一开始朱儁留书给后方的颍川其余诸县,请他们益县卒前来守备。但无论是长社还是阳翟,一方面恭维右中郎将所向无前,攻无不克,本就不需要他们。另一方面,他们又以本县残破,百废俱兴,抽调不开多余的人手而拒绝。
朱儁自然知道定时之前筹措军需的时候,他的一些手段恶了这些豪强土霸,现在他有需,忙不迭拒绝,就是要看他朱公伟的笑话。
好,那他就用这一万兵,大破这颍阳城,给天下人一个震惊。
光和六年,七月十四日,朱儁就率一万汉兵主力,其中有扩编后的左军司马孙坚部两千,中军司马张超部三千,右军司马傅燮部三千,还有朱儁亲自统帅的两千三河骑士。直接在颍阳城北准备攻坚。
颍阳城外,太平道神上使马元义在汉军攻打波才部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也在城外修筑了一片营垒,波才部南撤入城时,又被马元义截留半数精兵留在城外营垒坚守。
于是,七月十四日,朱儁部进抵颍阳城北,见到的是绵延数里的的木壁,中间穿插着十几座营垒,这些营垒近的距离城墙不足百步,城楼上的箭失都能支援到。远的都到了二里外,但所有营垒之间都用这些木壁组成甬道,方便各营垒兵互相支援。
朱儁出阵观军,看到这复合交叉的城外壁垒群,不由倒吸一口气。这等土木工事,竟然是这群蛾贼搞出来的?
也不怪朱儁惊讶,修造这等工事的并不是一般人,而是马元义从教众中编选的一营土木卒,全营上下都有参与汉室大型工程的经验,穿凿运河,修造宫室,墓室。所以别说是这连砦甬道,就是石制的甬道,只要石料够,也给你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