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是曦月小姐的家属,可以坐在场边的。”
度过了最初的惊讶,同行的一位大姐好心地指了指更前排的位置,顺便给她介绍那些满脸骄傲的观众,都是场上队员的家人等。
自己的名头居然没有小四的好用吗?
听到这个说法,白芨着实有些吃惊,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闭关了好多年。
一场比赛不仅有球票限制入场人数,居然专门分了家属区,这已经和现代的赛事差不了多少了。
真是可怕的拓展能力。
然而,让人惊讶的远不止如此,比赛开场前,双方的球门后边各自站了一名手持铜锣的大汉,确认是否进球有效。
裁判在蹴鞠赛场也有,因此白芨对这个的接受能力相对高一点,可每个队伍专门放一个人在球门线上,不参与本方的进攻,这个概念就超前了。
特地拿掉的守门员,在经过几场比赛之后,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了场上。除了不能用手的限制,完全复刻了守门员的职责。
真是开局一个球,规则随便揉。
比赛开场不久,当白芨看到速度占据绝对优势,只有身高成为短板的小四,高高跃起顶进一个头球之后,深深感觉自己落伍了。
她听着身边海啸般的欢呼,转头看向观众席。
那用土砖大石堆砌,仿照京城击鞠(马球)场地建造的观看台阶,最大限度的后移,把整个场地都包裹在了里面,已经呈现出大型体育场的雏形。
男女老少各式观众,不断给场上的小不点加油打气,甚至能喊出整齐的专属的口号。
说真的,白芨先前只有培养氛围、让大家都想去踢球的想法,根本不打算在近期就将这项运动发展为正规的赛事。
可现场的这些人告诉她,什么才叫创造力,制约社会向前的永远不是困难,而是灵光。
“大小姐,您是不是不懂刚才那个球进了为什么没得分?”
大娘发现身边的人与现场格格不入,以为她是没看懂,连忙解释了犯规再进球便不算的规则,试图引起对方的兴趣。
“这些规定都是两位先生逐步提出来的,要是隔一阵不看,我也看不懂的。那两位有大学问呢,把比赛搞得越来越好看。”
每当现场的声浪小一些,大娘就会不厌其烦地开始絮叨,从球员到规则,一项项给介绍清楚,成为最完美的球场翻译官。
白芨右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伴随实时解说的声音再去看那些灵动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这种画面,如果不能被记录下来,当真是一种遗憾。
在这一刻,她已经想好村志到底应该以何种形式去编撰了。自己作为领路人肯定是绕不开的,但真正推动整个村子向前的,还是这一个个的普通人。
村志更应该记录的,是这些被时代束缚但一有机会便展现光芒的女性,是那些任劳任怨担起主力劳动的汉子,是承载未来希望的孩子,以及两鬓斑白依然不敢清闲的老人。
他们普通,平凡,拥有各种人性的弱点,却不失伟大。
也许那些提出要给后世留下东西的男人们,并不全是因为得意等面子因素,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本来就是一件令人高兴和了不起的成就。
受现场热烈氛围的影响,白芨也逐步投入到了比赛之中,跟着大家鼓掌。
虽然她没有喊叫出声,可身边的大娘还是欣慰不已,同一旁的姐妹对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人大小姐什么身份,不好那么什么,对,忘乎所以的。
随着长长的铜锣声响起,这场一刻半钟的比赛落下帷幕,最终比分定格在四比二。
小四进了两个球的表现,毫无意外再一次成为全场最亮的崽,现场的观众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纷纷起身欢呼。
现场的气氛空前高涨,大娘正想跟一旁的大小姐说恭喜的时候,陡然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
“守门员?”
脸几乎贴到纸上面林先生抬起头,盯着进来的身影看了一会,才从声音确认来者是谁。
他低头咀嚼关于守门员的这番话,很快便有了自己想法。
白芨见他在思索便闭上了嘴,伸手拿起一旁的纸张,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么小的字体,就是自己都要凑近了才能看清,也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老先生是那副样子。
村里这节约笔墨的作风,越发强大了。
“大小姐,你这个想法好,让进球变得困难,比赛会变得更好看,依仗人与人之间的配合,进而提升他们对计谋和兵法的领悟,实在是高。”
没用多久,林先生就明白了守门员这个位置的深意,就跟现在队里的‘拦球人’是一个意思,更容易化解对方的攻势。
饶是白芨这么厚脸皮的人,听到这种赞叹免不了都有些脸红,但高人形象已经装出去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先生最近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