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话说,那是五年前的盛夏,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迎八方客栈走进了一位女子,一位上天派来拯救穷苦百姓的仙子。”
“起初,客栈的廖掌柜,并没有在意这位衣着普通的女子。然而细观之下,顿时惊为天人,那种气度,凡人必不可有。”
“女子是谁,到底是何身份,且容我卖个关子。她只在客栈住了一晚,便自此沉寂,连廖掌柜都不知其去向。
事后回想,老廖都以为自己发了癔症,只有那角碎银,明明白白告诉他,确实有这么个人。”
“啪。就在两日之后,宁水县治下一个声名不显的小村庄,传出有女子成为少族长的消息,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自那时起,宁水每每有大事出现,都与一个地方,一个人名,一种称呼联系在一起。”
故事讲到这里,说书的老先生拿起大茶缸子,美美地喝上一口,一点都不着急。
台下的各位书客却没有这么好的性子,纷纷出言催促,将铜钱一把把往台上去丢。
其实,他们对故事的主角耳熟能详,也知道故事里的几乎全部事迹,可就是架不住爱听,心里总是会生出一股激动之情,促使他们听上一遍又一遍。
噼里啪啦的铜钱雨下了一阵,老先生不敢再拿乔,连忙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啪。”
“火炕是什么,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也都用过,这种东西着实好使。可你们不知道,火炕的出现,源自一桩与有关孝道的感人故事。在那数九……”
“噗,咳,咳。”白芨放下茶杯,疯狂搓着胳膊,只觉得全身发冷,哪里都不对劲。
好在她拿的是老孙的茶牌,独自坐一个小格子间,不然被村里人看到,得多尴尬啊。
这老先生也是真有水平,愣是把火炕的起源说成:少年为了让母亲冬天不受冻,大冷天凿冰钓鱼换碳,一着不慎落水,被白芨所救。
问明情由后,大小姐感叹少年孝心至诚,遂教授其以炕代床之法,成全了少年的一片真心。
之后,又见宁水多孤苦贫寒之家,只能在严冬苦熬,便借白氏之手,将此法推广开来,使得所有百姓受益。
白芨都听呆了,忍不住在脑海中回想,自己是不是真干过这么回事,只是记性不好给忘记了。
剧情精彩曲折,一环扣一坏,深深抓住了听众的心。大家既感慨少年苦命却孝心有加,又感激大小姐的菩萨心肠。
白芨渐渐入神,在第二个中场的时候,随大流往楼下丢了块碎银子。
讲得真好,这代入感简直绝了嘿!
就该让末世那些说书人听听,人家这遣词造句,伏笔转折的,太有味了。多学着点,别一天天只知道情情爱爱,不健康!
第三幕,工程队的出现算是这场说书的高潮部分。那些亲身经历过,甚至是请过他们做工的听众,更是觉得自己已然成为主角,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呼吸声都深重了不少。
各种细节之处娓娓道来,惊人隐秘胡编乱造,大堂里的叫好声响成一片。
讲完盘炕和组建宁水工程队的事,说书先生起身鞠躬行礼,宣布结束。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多谢各位捧场,小老儿拜谢。”
这下子,台下的听众肯定不依啊,菜还没吃够,正听得过瘾呢,你断在这里不是要人命嘛?
老先生面对密密麻麻的铜钱和散碎银子,摆出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高人神态,抓住醒木往桌上一拍。
“啪。”
“下回书,上苍怜孤弱之民,特降神使于宁水,仙子悯平民之苦,凡尘历劫终其饥。”
老先生深谙钓鱼的精髓,放了香饵钩子转身就跑,根本没给听众反应的机会。
白芨在楼上看得清楚,这小碎步迈的,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听众傻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老先生离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抓心挠肝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故事嘛,自己清楚是一回事,听别人讲出来又是一回事,莫名有一种早就知道后续的优越感。
于是,他们抓不着先生,只好对准在台上收拾东西、捡铜钱的老板开火。
此时,老板面对乌压压的一片人头,心里是痛并快乐着,谁都得罪不起,只好连连作揖赔笑。
天色不早,众人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只是想找个渠道发泄罢了,又得了老板明日送大碗茶的承诺,不好再做纠缠,纷纷起身离席。
茶楼老板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望着散场的人群,巴不得天天都能这样挨骂。
突然,他看到人群里有个背影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就是想不起来。
等场地打扫完,小伙计来叫的时候,已经过了有半个时辰,他还愣在原地沉思。
“东家,今日有一位小姐拿着牌子进了县令大人的包间,还留下了约么三钱银子的茶钱。”
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