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业的脑子很乱，才做好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摧垮，那一铲子这辈子是过不去了。
看到三个孩子担忧的眼神，他的心软成一片。
“咳，你们是叫斯辰、斯泽和斯年吗？”
三兄弟同时点头，并往床边靠近了一些，好奇地看着有点虚弱的亲爹，总觉得怪怪的。
他们家跟别人不一样，就算这个是爹爹，但怎么看都比不过娘亲，很像……姑姑。
姑姑平时也这样，说话轻声细语，跟娘亲的区别可大了。
宋承业并不知道小不点心中在想什么，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郁结之气少了许多。
看在孩子的份上，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你们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汪大人，我有话跟他说。”
“哦。”
三宝第一个跑出去，先和汪伯伯说了事情，等他进去之后，自己跑到娘亲身边。
“娘亲，爹……叔叔以后要住我们家吗？”
白芨蹲下身，给他理了理衣领，笑道：“娘说过的，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掺和。至于他，暂时会在咱们家。”
“哦，我懂了。”
三宝小脸一松，不大的人儿，已经有向一家之主发展的趋势了，还知道不冷落亲娘。
“儿子，不用想太多，你娘可不是一般人。”
白芨拍拍他的后脑勺，算是安慰了一下，让小朋友别多想。
但这个举动却起了相反的效果，三宝可能继承了她的细腻，丁点大就对情绪十分敏感。
娘亲对那位爹爹的态度，还比不上汪伯伯呢。
愁人。
见到小儿子进屋，宋承业轻轻拍着床铺，示意他靠过来。
三个孩子的相貌还是很像的，但只接触了一小会，他已经可以轻易分辨。
“我是你们的爹爹，之前一直都在京城，从来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咳，你们知道京城吗？”
“知道，宋，爷爷说过的，奶奶也给我们讲过。”大崽点头回了一句，眼神关注着对方的反应。
宋承业哭笑不得，这几个孩子聪明得过头了，才多大就知道看人下菜碟。
二娃心里没所谓，是不是爹最后得娘亲说了算，顶多和宋爷爷一样，多一个亲戚。
不得不说，这一回三宝和二哥想到了一块，娘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认可以，但他们还是会跟着娘。
宋承业握紧了拳头，手心全是汗渍，用无比希冀的语气开口，“那，你们？”
大崽当先点头，脆声喊道：“爹。”
“爹爹。”
“爹。”
“诶，好，好，咳咳……”
宋承业想尽量避免在孩子们面前露出丑态，但是越忍嗓子的反抗就越强烈。
三宝跑到桌旁，踮起脚尖用瓦罐倒了杯水过来，“爹，给你。”
“谢谢。”宋承业接过碗，慢慢品味着凉开水，心中觉得无比甘甜。
算了吧，自己这辈子的脸早在人家面前丢尽了，现在也捡不起来。
“谢谢斯年，也谢谢斯辰和斯泽，谢谢你们愿意认我这个爹爹。”
坚持叫孩子的大名，是宋承业最后的骄傲。
尽管，这也是对方给起的。
想通了之后，他的心境瞬间就开阔了，跟自己老爹一样，从介绍自己开始入手，一点点拉近两边的距离。
“爹，你也认识周爷爷啊？”
“认识，当初我在宁水……公干，就是你们周爷爷接待的。”
说起这个话题，宋承业略微有些脸红，打算下次送几坛好酒给周将军。
至于差点被你们娘亲埋了，后来又被她绑在树干上丢进河里，最后还被人捞起来的事，当不存在吧。
宋承业心里有数，如果不是那次中药失身，白小姐又阴差阳错地看到自己的面容，想必他现在都烂成骨头了。
说起来，能活着，全赖几个孩子。
这时，一直不怎么开口的二娃，想到和爷爷分别前的场景，问道：“爹，你家是干什么的？”
他不鸣则已，一说直接就把宋承业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小孩子解释。
三宝看出对方的为难，天真地说道：“爷爷肯定是大官。”
“多大，比张爷爷大吗？”
“应该吧，张爷爷的衣服没爷爷的好。”
“确实。”
两人的童言童语，宋承业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心里有些怪，总有一种被人解围的错觉。
但这可能吗？
他知道二娃说的张爷爷是户部的张大人，和官考队一起被扣在了村子，是父皇暗中提点过能信任的人。
“你们和张爷爷很熟吗？”
“也不是很熟，陈爷爷教我们读书，张爷爷也会在一边。”
宋承业：……
好吧，父皇知道，母后知道，见到孩子的几位大人也知道，就只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