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的银号瞬间破产,让顾家彻底慌了神。
雪崩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只有一个地方坍塌,而是带着席卷之势,形成大片的雪浪。
自宁水开始,淮东、淮南、淮安、清远,四个临近的州府相继出事。
顾家主焦头烂额,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家族就开始濒临绝境。
比起生意遍布天下,商队很多的苏家,顾家主营的就是银号,这是支柱产业。
不得已,一封封加急书信递到苏家,言辞越来越激动,态度也开始不好。
本来就是你们说海上有大把的钱财赚,不断从柜里抽银子,现在出现这样的局面,你们不该站出来吗?
整整三天,顾家主没有收到一封回信,就连派出去送信的也不见踪影,嘴角都急肿了。
然而苏家比他更急,因为他们的家主半夜收到一条消息后,吐血不止现在整个人都昏迷不醒。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空管你们顾家的事。
几位实权人物,愁眉苦脸地坐在主院客厅,哀叹不已。
“快拿个主意吧,京城那边最多还能撑几天而已。”
“拿什么拿,只有我们家的商船被浪打翻了,其他人的都满载而归在路上跑着呢,这还用想吗?”
“不管是不是冲老三来的,我们必须稳住局面。”
“老六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们必须一致对外,先筹钱稳住京城的银号,再派人去海州。”
“只能这样了。”
几人就碰了个头,随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奔走开来。
七艘大商船啊,价值十几万的货物,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前山村,白芨面前摆放着一堆纸张,都是各地传来的消息。
经过不断拉人上船的操作,她现在的盟友也有不少,走消息的渠道多了很多。
苏家的船只被拿下在意料之中,可见到熊队长发来的飞鸽传书后,却让白芨杀气凛然。
“加急传信:让熊队长务必看好手下,千万千万不要触碰那些东西。
在海边挖好大坑,将那些黑疙瘩集中起来,洒上生石灰用水浇灌,最后再沉到海里去。切记切记不能用火烧,不然会出大事。”
“明白了大小姐。”
该死,苏家全都该死!
白芨没有想过,这么早就会接触到鸦片,还是这么大的规模。一整条船,几百箱,这些东西要是流传开来,那会造成什么后果?
苏家肯定不是第一次运,前面到底有几船,运了多少回来,根本无法想象。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偶然发现这些,白芨都不敢想以后要出多少篓子。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苏家走私鸦片,并不仅仅是为了钱。
鸦片,江南,苏家,商船,商队,这些联系在一起,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造反?
‘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白芨第一次展现出不淡定的神色。
老梆子,卫家,玛德,这两个玩意和苏家是一伙的?
苏家出货,卫家嫁女,老梆子在草原活动,哈哈哈,玩得溜啊你们。
白芨之前一直想的是,卫家跟那位神秘的何副将算是敌对,现在可不一定了。
老梆子手下有直通草原的商队,而且是从江南出发,很难不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卫家除了满世界嫁女儿之外,商队不出海、不过关一直在大兴境内活动,这两者之间万一是合作关系……
白芨真是觉得自己捅马蜂窝了,干着皇帝该操心的事。边境的祸事还没完,这就出现更大的祸患了。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找谁,以前还有个周叔可以扛事,总不能去找戴枷的老孙吧,那职位也太低了。
韩大人表面算是中立派,暂时看不出问题,可没打过交道。
老汪?
人到用时方恨少,人脉还是不够啊。
白芨在屋内转了两圈,最后来到了家里的小课堂。
“张大人,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朝堂?”
经过这么几天时间,张大人早已经琢磨过味来了,对于几个孩子的身份也差不多有数了。
他是没近距离见过皇后,但太子殿下可是成天都能看见的。
怪只怪孩子们太会长了,专挑父母的优点继承。
“大小姐,现在朝堂上太子殿下如日中天,陛下也有退位的意思。而且我听说啊,殿下之所以后院空虚、迟迟不婚,就是在等一个人。”
“哦?这个我倒是没听过,他二十好几了吧,还没娶妃呢?”
“可不是,每天催殿下完婚的折子都好几十本,好些人都因为这个原因,被殿下发配种地去了。”
要不是心里装着大事,白芨现在都要笑出来了,这一个个的什么情况都没搞明白就来牵线。
“大人,太子的事咱们晚点说,我就想知道,谁是最坚定的保皇派?”
“噗。”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