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何氏来闹了一通,被赶回来的村长撵走以后,整个村子的防卫就加强了不少。
尤其是大小姐的住处在最西边,靠近农田,很容易被人从另一边摸进来。
张茂回来复命的时候,发现大小姐房间不对,地面上有暗红色的血渍。
在看到大小姐无恙以后,他没有慌乱也没有多问,而是自己动手清理,铲掉了一层地皮,还拿了点生石灰洒在地上。
之后两天,张茂都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作对了。
当时,脑海里就一个想法,这事必须瞒下来,谁都不能告诉。
直到第三天,他发现自己赌对了,今后不必再担心自己没有作用会随时被放弃。
去往县城的路上,张茂小心地挥着鞭子,尽量让牛车走得稳一些,不敢有大的颠簸。
想到白大爷那幽怨的眼神,他很兴奋,自己在大小姐心中的位置不一样了。
白芨挺着个肚子,半躺在牛车上,脑子里还在想三天前的事。
就吃了块肉而已,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早知道就管住自己的裤腰带了。
虽然不管上不上,老梆子那里都是个问题,可至少不会这么复杂。牵涉太子,又怀有皇嗣,还要面对各方算计。
这个世界实在不友好,发的是种田剧本,却有一大堆的朝堂和宫斗的戏份,简直了。
半年来,白芨也在不断反思,自己刚来时的做法还是过于谨慎了。
若是一开始就当山贼去,消失在这些人眼中,自己也就不会被人当成明灯,现在可好,跑都跑不掉。
还有桌上的野肉不能乱吃的道理,古人诚不欺我。
这人呐,管不住下半身,早晚得出事。
白芨接受现实的能力相当强,只是在心里感慨了几句,就把这事放到一边。其实不管去哪里,只要活在阳光下,早晚都会被人找到算计的。
这个定北王遗孤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安心种田。
牛车进去县衙,才发现孙县令外出公干,白芨被客气地请到了后堂。
“大小姐,久闻大名,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黄氏一直都听自家老爷念叨,也很清楚老爷能有今天是因为什么。对于面前这位农家的大小姐,她丝毫不敢摆架子,语气温和得很。
“夫人客气了,应该早些来拜访您的。”
“大小姐,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您有事找他?”
“不必劳烦大人,我是来看大夫的,顺便来拜访一下。”
黄氏松了口气,态度也越发友好,“我认识一个封铃的老大夫,这人对孕事方面极有手段,不妨找他看看?”
“也好,那就拜托夫人了。”
“不必见外,今天就在后堂歇一晚,明天一早就帮你把人找来。”
对于能够帮上忙,黄氏很高兴,有来有往交情才能长久。要是老爷听说这事,肯定会夸赞自己。
尽管老爷当上了县令,可日子一点都不比过去轻松。
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家,把自己这一支从主支中移了出来,就怕官考的时候被上官找到由头。
官员都要避嫌,很少有人会在家乡主政,因为地头蛇太容易把自己变成土皇帝。
孙县令是小心翼翼,有时候做梦都要惊醒,生怕来了一个摘桃子的,把大小姐这边给笼络了去。
作为枕边人,黄氏对这些一清二楚,越发对大小姐慎重起来。
打过交道以后,她也是服气了,这气度难怪能有天大的本事。
白芨安心在县衙吃了晚饭,孙县令由于巡查耕地面积之类的事,去的地方比较远今晚赶不回来,一切都由黄氏招待。
宾主尽欢,白芨回到客房,在院门口看见了等待已久的张茂。
“大小姐,打探清楚了,商队就住在租来的民房里。”
“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吗?”
“本来说好住到后天的,可房主看到那些人的架势,觉得明天他们就会出发,东西都打包好了。”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是。”
只做大小姐吩咐的事,不该问的别问,这是爷爷再三叮嘱过的。
现在能得到大小姐的信任,其他的不是自己的事。
白芨很满意张茂的能力和态度,如果保持这个样子,以后有很多事都可以交由他去做。
她靠在床上,手无意识地在床沿敲着。
商队出发的时间提前,卫一两人应该是成功和他们接上头了,所以不敢再留在这里。
很不错,看来领头的不是小人物。
……
一支由驴、马混编的商队,载着满满十几车的货物,走在通往淮宁的官道上。
从一出城,商队就开始紧张起来,不断提速,仿佛背后有人追赶一样。
等看不到城墙以后才开始慢下来,靠在路边休整。
“卫兄弟,让你受罪